第三个世界
……
部长办公室在数据中心最底层，每到一层都要经过层层识别，除非提前打好临时通行，否则身份低于楼层等级是不予通行的。
高级员工作这么久也才来过两次，一次是刚来那会不懂规矩犯了一个很基本的错误，下来写检讨；另一次因为新书分类问题和隔壁部门打架，砸坏了部长刚买回来的主脑，被揪下去狠揍了一顿。
最后一扇门识别成功，两人推开门往里走，部长坐在沙发上听系统汇报资料，听见动静，她关掉系统，起身走到吧台，“来的还挺快，坐吧，想喝花茶还是果汁？”
高级员拉开椅子坐下来，举手说：“部长，我想喝咖啡。”
“还咖啡呢，这次为什么叫你下来，你心里应该很清楚吧？”部长靠着椅背，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还是先想想一会儿要怎么跟我交代吧。”
高级员脖子一缩，不敢吭声了。
部长又看向穆川，“知道我为什么叫你来吗？”
穆川点头。
她又问：“你记不记得自己来这里多久了？”
“四年。”
“准确来说，是四年五个月了。”部长倒好茶，推到两人面前，慢悠悠地说，“你来这么久，应该很清楚什么话是绝对不能说的，万一造成小世界崩塌，上面追究下来，后果不是你我能承担的。”
穆川低下声道歉：“抱歉，是我的问题。”
高级员忙站起来想要解释，“部长，这件事我……”
“我既然能坐在这里请你们喝茶，自然是已经处理好了。”部长擡手，示意他们别紧张，“我就是比较好奇，你跟高级员做了什么交易，居然让他舍得用隐藏任务给你女朋友增加好感值。”
穿书者的数据虽然透明公平，但分数增长的十分缓慢。叶清三个世界就能攒满好感值，不用想也知道有人在背后做了手脚。
没等穆川说话，高级员又跳了出来，“部长，你别为难他，都是我出的主意！”
“我能不知道是你出的啊？”部长翻个白眼，“等我处理完穆川，待会儿再收拾你。”
他头皮一麻，弱弱的缩起脖子开始当鹌鹑。
“那个小姑娘叫啥来着，叶清是吧？”部长调出第三个世界的数据，剧情已经走的差不多，等结束清算就可以回家了。
穆川静静看着她，没应声，等她下文。
“如果我想留她下来做高级员，你觉得怎么样？”
“最好不要。”穆川说，“不然我不能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
“你是在威胁我吗？”她笑了下，好奇地反问他，“你凭什么觉得你一个小小的A级穿书者能威胁到我？”
穆川面色不变，扔出一枚炸弹：“隔壁部长在收集你谋私的证据。”
高级员眼睛瞬间瞪大，看向部长，她笑容慢慢收敛，声音也冷下来，“你从哪里知道的？”
“她知道我手里有你的东西，前几天下来小世界找过我。”把柄是阴差阳错发现的，也是这个原因，当初部长才会费尽心思把他挖过来，放到眼皮底下看着。
“这个贱人，我就知道她突然喊休战，肯定没憋好屁！”部长气得猛拍桌面，力道过大，茶杯倒下来洒了一桌，高级员赶紧找抹布擦干净，战战兢兢把茶水重新续上。
她端起来一饮而尽，缓了一会儿，突然说：“最近流量不好，层长打算剔除一个部长，我跟她可能得走一个，我不知道她给了你什么好处，也不想知道。我只问一句，在结果出来之前，你愿不愿意回现实世界待一阵子？”
穆川是把双刃剑，用不了也不能丢，就算她想除掉他，也不敢保证他没有提前把东西转交给其他人。数据中心的人不能轻易下去现实世界，送他回去反倒是最好的选择。
穆川显然也想到这一层，他没有马上答应，不冷不淡地问：“有什么条件？”
部长起身，从抽屉里拿出两份合同，递给他，“跟我签一份血契，签完我帮你重塑一具身体，等你百年后回来，终生为我所用。”
穆川接过来，大略扫了几眼，扔回去，“不签你好像也不能拿我怎么样，就算你想为难叶清，我也有办法把她平安送回去。”
高级员在旁边默默点头：“他是A级穿书者里面完成率最高的，你要是动他，层长肯定要找你麻烦……”
他知道的东西，部长怎么可能不知道，她沉默半晌，长叹了口气，妥协道：“如果我不跟你谈条件，直接送你和叶清回去，你能给我什么？”
穆川没说话，给了高级员一个眼神，后者立马站起来，识相的离开了办公室。
等门关上，他又设下一道A级屏蔽，才说：“你男朋友的事，有个人可以帮你。”
部长有个男朋友，原本病逝后应该进入投胎轮，但她私自动用权利把人带进了数据中心，又因为他的灵魂实在太脆弱，找不到适合他留下的小世界。
如果不做任务，身上就没有数据中心的标识，算外来入侵，系统若哪天识别到他的存在，会把人强制送去投胎。
偏偏他还不能接任务，一旦开始做任务，他的名字就会出现在名单上，到时候隔壁部长查过来便会露馅。
穆川发现的便是这件事。
显然隔壁部长也知道，但她找不到那个男人准确的位置，只能派人出去打听。
部长一脸警惕地问：“我怎么知道你没有联合别人来骗我。”
“信不信在你。”穆川看一眼时间，直接解除了屏蔽准备离开，刚转身，另一道屏蔽落下来留住了他。
部长叹口气，勉强扯起一抹笑容，“留给他的时间不多，我信不信好像也没有别的选择了，就按你说的做吧……”
穆川把高级员叫进来，也没说具体原因，只问：“你把少冥打发到哪里去了？”
高级员每天接触这么多人，听见这个名字显示迷茫一瞬，后面才想起来，“哦哦哦，他啊，现在应该还在509培训，你找他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