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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眷恋(2 / 2)

他完全没意识到不知不觉间已被导向单一的思维误区。

“北卡南,马赛诸塞临州一个小镇,如果你放得下心,”他咬了咬牙暂且定了下来,伸出了手,“但我仍旧要征询加西亚先生的意见。”

在经历一系列挣扎纠结后小巴蒂克劳奇像是同样下了决心一样握住了那只手:“听候消息。”

“克劳奇成事了。”慕羽站在顶端最偏爱的位置透过形似眼珠的玻璃看着魔法部百象。繁荣昌盛的景象一点也看不出前不久才将发生过冲突的样子。

黄金雕像散落在喷泉周边的点点金光一日比一日耀眼,远远地晃在人眼中皆是一片璀璨。她想的却是那天福利打开了魔法部大门,以凤凰社为首的守旧派嘶喊着从钻营不知多久的漏洞中涌入,正巧跨入她布下的陷阱。

她的手指随着金光跳跃的轨迹在光洁无尘的玻璃上游弋。他们嘶吼着各种各样的字眼-自由,平等,美好,家人,渐渐消了声,散成块零星飘散在正中的喷泉水池里,嫣红的泉水糅杂着毫无意义的奉献牺牲与破碎的理想,换着方喷出花样。红色水珠飞溅在地板上,像是一颗颗无可避免被夕阳染红的星星。

很好看。

她吮了吮食指,当时一滴水滴正好落在指尖,泉水的甘甜连血的味道都盖过了,以至于尝不出理想残骸是什么味道。可惜了,有人通风报信,害得她品尝不到熟人的信念遗骸。

泉水清澈如旧,半点不见殷红迹象,永远、持久、亘古地流淌。

从不会改变。

巨蛇慵懒地在两人间游动,巧妙地在中间画出了一条若有似无又必不可少的界限。汤姆里德尔朝界限边缘挪了挪,那枚在他眼中一天比一天具有吸引力的玉佩正巧沐浴在了金光中,裂纹在光芒中柔和了许多。

他宁肯进展慢一点,再慢一点,也不愿意面对避免不了的最后,更不愿反反复复被这枚玉佩吸引心神。

他们彼此明白谁都不会轻易放手执念。永生与权力是里德尔恒定的追求,而慕羽…她想要的究竟是什么权力

“伊尔弗莫尼才是支撑魔法国会的源头,失了那,霍格沃茨很快会成为一座孤岛。”他试探着想要逾越界限,转开对玉佩的凝视,效果不是很好,一旦从玉佩上挪开注意力便又会在另一重验证存在的怪圈中反复回味那晚在温暖中的次次流连沦陷。

回到权力纠葛中都极其困难。

“邓布利多也只能看着他所庇护的那群人一个个自己走出乌龟壳请求宽恕。”他缩回了将要越界的手,压下了层层涌起的渴望。

那天晚上是个彻头彻尾的错误,强势地在从彼此攫取到的冰冷上淋了层滚烫的热油,侵蚀消融掉了双方共享的一大片领土,诱劝他们跨出越来越不明显的边界。

“不需要他们自己走出来,我们能进去,”慕羽掐进了裂纹纹路里,感受着错落的纹理,在闪烁的光线中不论是影子还是声音都快柔和成流淌的泉水。她将挂坠盒贴在脸上,侧头专注地看他,“离我近些,疯子。过来。”

她不可能醉,可空气已然微醺,摇晃着送来一缕缕清浅的香。慕羽向来言行合一,话音落下时便跨过蛇将他推到了角落。

动作太快,以至里德尔刚从飘渺淡香和细微、仅他能察觉的欢欣缠绕中挣脱出来时,微凉的指腹便已经在脸上滑过,叠起着落下暖意。

对着他的笑和往日里的伪装有着本质上的区别。他竟一直没能发现,或者早已察觉,直至退避到了今天这般退无可退的境地。

仅仅只是几个轻掠,手便触到了他从不离身的魔杖。慕羽一圈圈绕着魔杖:“你一直用着这根魔杖,”两人间再无多少实质距离,从气息的变化不难推测出她更开心了,“没想再换。”

里德尔伸手揽住了她,再次缩短了本就要没有的距离,玉佩那点冰凉连着上面的碎裂在这点距离下是那样微不足道:“能进去,是因为那块玉,”他开始揉捏冰凉的玉,“我讨厌蒙蔽隐瞒。”

她刚一贴便离去,不等缠绵余韵散开,她将食指竖在了苍白的唇上:“嘘,那么急干什么,我不是正在告诉你吗”

“放开。”他想着摆脱,却连命令都难说出,权力提醒着他保持清醒,随着一场场厮杀的终结保持清醒越来越困难,这时欲望成为了最好的替代,欲望飘荡如轻纱,和缓地缠绕,使人忘却。

忘却远比清醒容易。

“你应该会好奇,为什么格林德沃会说落在我身上的代价不断压抑乃至消亡。”

她不会给他任何思考的机会,将渴望织成细腻的网复住两人:“你知道我是个什么东西,一个大概和天联系在一起的玩意,”如此评价自己时她显得很平淡,还不及脸上红晕滚烫,“天行有常,万物按照特定规律生死有命,潮起潮落,轮回不歇,东方的哲学。”

“你在毁掉规律,重新制定规则,规则也想毁掉你。”他迅速反应过来。

“天道,和它支持的规律算什么,无聊枯燥,没有挑战。我让普通人拥有力量,让身怀天赋之人追寻更高远的理想,我的意志才是永恒的,”在这一刻她流露的满是骄傲与张扬,“越多人步入我们的牧场,我所需要付出的代价就越小。我们快赢了。”

她刻意拂开了玉佩:“我们的约定始终有效,到时我自然是完整不被损毁的。”

她冻得缩了缩身子,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如何一滴泪眨在睫毛上倏忽落下:“只有你能杀我,疯子,只有你能毁掉这具皮囊。”

这注定是一个死循环,最表层的欢愉方能使他遗忘,然而留恋这具躯体的时间越长,他便越发渴求其存在,而若非欲望的遮掩,他更会踏入禁忌的疆域。

待到结束后里德尔捧起她的脸,轻柔拭去残留的泪痕,两人像是重新回到了最安全的领域,又恍若是幻觉。他自己都不敢算此时其中能有多少算计与阴谋:“羽,你说过永远,那就是永远。”

“那是你说的,”慕羽再擡头时方才的冲动尽皆散去,只还望着他的眼,像是要刻印进脑海中一般,“我还让你记住,疯子,永远可是一个很重的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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