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眷恋
“口才越来越好了,康奈利,”康奈利福吉超乎预期的精彩表现让里德尔格外满意,同样享受着他极力摆出恭谦姿态的模样,面上却摆出极其遗憾的样子,“国际合作司驻魔法国会分部之前就联系过辛克尼斯,请求援助。多洛霍夫应该已经到了。”
他收起了方才的闲散和漫不经心,语调阴沉:“现在却要由我将这则消息递到你面前,康奈利,看来你这个魔法部部长做得很舒服。”
福吉在心里叫苦,又不敢多想以免遭致更多灾祸。他几乎出于本能地扫了一眼慕羽,后者只顾着翻阅堆积在桌案上的文档,一副纯真无害万事不管的态度。
先前走廊上此起彼伏的响动似乎还在耳畔回响。
“辛,辛克尼斯当然早就写过报告,事实上今天例会后魔法部就将计划向魔法国会发出通函,”他踢了一脚还在发呆尚且没反应过来的国际魔法合作司司长,“言明,言明鉴于魔法国会屡次越界,魔法部有权对魔法国会施加必要干涉,直至魔法国会重新按照友好互通条例进行合作。”
能在这种时候安然无恙地混下去,国际魔法合作司司长脑袋反应也不慢,经这么一踢立刻回过神,张口就顺着编下去:“是,是这样,国际魔法合作司正准备向部长先生报备,同北欧接洽,全力支持魔法部在魔法国会的任何行动。”
不长的一段话两人硬是说得结结巴巴,大汗淋漓,然而不管怎样磕绊,仍旧极其默契地以三言两语敲定了主论调。既然起好了头剩余的人再愚钝也明白该怎么做,你一句我一句地附和,煞有其事地都快将正式通函计划写出来了。
自建立以来英国魔法部办事难得如此高效迅速。
“够了,”等到他们说完了汤姆里德尔才悠悠敲了敲桌子。听到声音的那一刻刚刚还义正言辞讨伐魔法国会的人立即消了声,“这次还会有诸如福利这样的人对叛党发表同情,申请公允吗”
他慢条斯理地扫过在座每一个人,和他对视的纷纷恨不得将头埋进桌子里,颤抖着身子,像是收到了极端恐吓。
“不用害怕,”阴森的声音宛若最轻柔的耳语,“我不会介意无知的发言。”
在场众人恐怕一辈子也忘不了沈家满门被灭的惨状。
“沈家、福利这样的叛党背后都是凤凰社的阴谋,”最后还是卢修斯马尔福微微往前欠了欠身,“至少纯血,乃至每个蒙受恩惠得以站在阳光下的巫师都不会忘记您的恩德。”
没有回应,上首只余磕哒磕哒的声响,卢修斯马尔福始终保持着同样的姿势,直到久不见回应才稍稍擡头往上看了一眼。
他们走了。哪怕仍然弥漫着看不见摸不着的血腥,空气仿佛都活泛了许多。
吓得恍若呆滞的部长秘书解脱般长舒一口气,张了张嘴像是要感慨什么,不等开口康奈利福吉便直接在他后脑勺扇了一掌:“闲着干什么,记录今天会议记录,通告魔法部全体职员,由于事态紧急,所有人不得早退,联系预言家日报,告诉那群人如果想好好活着最好今天结束前就能写出报道魔法国会的稿子。”
他喘了口气,艰难地爬一样重新回到首位,勉强撑起身子,脸白如纸,坐在手:“你们也一样。不想让一家子和沈家一样挂在电线杆上,或者搬家到阿兹卡班,那最好在今天处理好所有事情。”
英国魔法部才经历了一番大起大落,对岸同样也在历经一场旷日持久的谈判。明亮的灯光打在圆桌上分赛开来的文件封面,不断在两端来回横跳。
分作两头的人像是在这僵坐沉默了一个世纪一样。
室内空旷,却连一点回声都听不见。不止室内如此,门外也一样,整个世界似乎都因等不来这场谈判结果而腐朽了。
借着光晕伊尔弗莫尼遣出的代表细细观察这位仓促间宣誓上任的首脑,此刻他正皱眉看着其中一份文件,眉间的焦躁烦忧就没散开过。相较于副手时期,他苍老了许多,两鬓都生出了白霜,才将裁剪的正装也撑不起这副架子,空荡荡地挂着,像是要被任职以来接踵而至的压力压垮一样。
“先生,您在葬礼上发表的讲话提及过激进极端是盘旋在国家上空阴魂不散的魔鬼,”终于还是来人先开了口,“我们的魔法国会遭受攻击,或者我愿称之为侵略,您帮助了我们抵抗,您和我们应当有共识…”
借着纸张的遮掩,小巴蒂克劳奇掩住了嘴角的嘲讽,擡头时又一派心平气和:“注意措辞,我们从没施展任何帮助,我同样以为我们达成了共识。你们应该明白做出这样的决定我承受了多大压力—议会,民众,媒体,连外面那些土鸡瓦狗都来谴责了,我们也没有能力涉足更多,”他充满了无可奈何,“我们经不起分裂了。”
分裂他最为顾虑的大概是自己的职业生涯和性命吧。伊尔弗莫尼代表眼神闪了闪,说得也是格外真诚:“让家园四分五裂不是我们的本意,相反,我们正在清除造成家乡分裂的毒瘤。中世纪回潮必然造成长久性压抑,过度的平衡最终滑向的只有极端不平。”
他觑了觑另一头的脸色,见其没有表现出抵触后才说了下去:“这一次意外、马赛诸塞的现状已经是先兆,您的前任过于激进,恕我冒犯,他正将我们拉向深渊,而现在离悬崖还有几步,缰绳握在了您手上,”他将一叠文件朝另一端推了推,“我们求的,也只是一份共识和共识之下的潜移默化,缓慢拉回正常轨道。”
似是嫌力度不够强似的,他低声加了一句:“想想之前的历史。”
小巴蒂克劳奇又仔仔细细看了一遍手中文件,扶了扶眼镜镜框,在此人面前几度变幻表情:“我不是拉缰绳的人,只是一个被推到前面让人误以为在拉缰绳的可怜虫。”
他也不管另一边的反应:“我的背后有议会,有将我推举到这个位置上的团体,有几十个州错综复杂的势力,你所说的共识和潜移默化太轻松了。和你们每妥协一个字,我都将担上巨大不可估量的风险。”
此话一出自认深知他行事风格的伊尔弗莫尼代表不免失望,但还不等他再徒劳地争取,形势又有了峰回路转趋向。
“我要见见菲尔加西亚,见见那个带领你们将马赛诸塞打造成要塞的年轻人,让他亲自向我阐明商讨每一个条例。一个冒进鲁莽的小伙子不值得我冒险和投资,”几乎是不待对方回应他便斩钉截铁说,“不要在这,这里没有你们想的那么安全保密。让菲尔加西亚在西边见我。”
“加西亚先生自然乐意同您会面,”提到见面伊尔弗莫尼代表瞬间警铃大作,更谨慎地审视他,再次确保没有丁点夺魂咒迹象后才稍微放下警惕,“西部,是您发家的地方。我们也必须保证加西亚先生的安全,希望您能理解。纽约怎么样”
小巴蒂克劳奇这次将讽刺摆到了台面:“在你们这群巫师打成一片的地方,真是个好主意。”
一时间谈话又陷入了僵局。
“我们没有多少时间。开始我就说了,议会中那个人极有可能在监视我,随时准备将我的一举一动报告给…”他像是极为害怕般打了个哆嗦,“他们。”
伊尔弗莫尼前来之人显然也早知道这一异常,紧锁着眉头,本来可供会面的中立地带便少,如今还必须确保安全隐秘,毕竟他们难以确保下一个上任的将是什么风格,这样一来几乎没剩下几个可以会面的地点。
如果说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