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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一只脚的人(1 / 2)

失去一只脚的人

但陈凛狮也不愿意那么轻易地失去它。

他指那样的毫无期望。

陈民安用力地睁大双眼,仔细地瞧着他,确定从他的脸上只能看到认真和执意,于是他开口问道:“真不要?”

“不要。”陈凛狮肯定地回答。

“那行吧,你自己讲的。”既然他那么坚持,陈民安也就随他去了。

“嗯……”陈凛狮继续拖地,接着他问道,“对了,你们放假吗?我是说元旦节,应该会放吧?”

“没有听说,”陈民安认真地想了想,“他们没讲。”

“没放也挺好的,加班有加班费啊!”

“好什么啊……”陈凛狮不快地拧拧眉,他停下动作粗略地想了一下,说,“都上多久了……总得放人休息会儿吧。”

得有一个月了吧,他跟父亲一起早出晚归、披星戴月,现在连他都放假了,他们还没放。说实话,他觉得这个工作实在很辛苦。

或许,等他考完试就能改变这个局面。

无论考得怎么样,高三结束后他就是自由的,并且是一个自由自在的成年人,他受到的桎梏寥寥无几。

那时父亲就是不去上班……就随他吧。

虽然语气冷冷的,但陈民安还是能听出他话里隐约的关切,柔化了眼底的锋锐,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被一阵手机的震动声打断。

他的目光跟随陈凛狮,直到他走进房间。

电话声是从陈凛狮房间里传出来的,平时他都是把手机放在里面充电的。

“大阳?”

“有事么?”

凌大阳的电话,说是元旦节他们放假,希望他们能在假期里见一面。

许久未见,陈凛狮当然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他,两人商量了会儿,把地方定在球场,先前的那个。

一切理清,电话挂断。

他放下手机,重新把充电线插上。

思绪在球场旋绕,但这会的沉思里,没了足球。

平复好心情,陈凛狮返回客厅,发现陈民安还坐在沙发上发愣。

陈民安盯着他,目不转睛,像在看一个完全不认识的人,陈凛狮努努眉,疑惑地问道:“你在干嘛?还不睡觉?”

他没答,眼睛还是直勾勾地望着陈凛狮。

陈凛狮觉得浑身毛毛的,他赶紧把地收拾干净,然后冲进厕所。

陈民安在几分钟后终于回神,他擡手抓了抓下巴,嘴角突然翘起来,随即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脸。

真是奇奇怪怪的。

冲洗拖把的陈凛狮嘀咕着。

哗啦啦的水声盖过他,也把所有思虑给冲走。

假期的到来顺其自然,在学校领了一堆沉甸甸的试卷后,陈凛狮总算可以在第二天稍作轻松。

但也没有那么无所事事,不在学校并不意味着他就是空闲的。

家里很久没有大扫除了,还有一些琐碎的事都需要在这段时间里处理,何况还有那一堆小山高的试卷。

不过明天他得出门一趟。

因为跟大阳约好了。

生物钟让陈凛狮在五点准时睁眼,他习惯性地想起床穿衣,察觉到今天是假期后,他才恍然大悟。

屋内冰冷,没有一丝一毫的热量留存,薄薄的墙体和漏洞百出的窗户导致这里从来冬天更冷,夏天更热。

将身上的被子裹紧,他想在这份不算浓厚的温暖里多呆一会儿。

他眯上眼睛,轻轻地吐出一口气。

有蒙蒙的白雾,迷住了双眼。

睡意渐浓。

大约是十几分钟后,迷蒙里的陈凛狮听见房门被人推开。

“狮子!”

陈凛狮挣扎地拉开眼皮,看见模糊的人影,知道是父亲,他闷着声,有些不耐地应道:“怎么了?”

“那个……你还在睡啊?”陈民安见自己打扰了他,脸色有了几分歉意。

陈凛狮还在迷糊,脑子没有任何思考能力。

“有事吗?”

“哦,”陈民安想起来他来的目的,“前晚上我听你说要跟大阳出去是吧?”

“嗯……”陈凛狮点了点头,下巴在柔软的棉被上戳了好几下,“是,怎么了?”

“那我给你留点钱,”陈民安一边讲一边从口袋掏钱,“放你桌上了啊。”

“啊?”直到这会儿,睡眼朦胧的陈凛狮才真正地有了些意识,听见他要留钱,他急忙撑起上半身,“不用了……”

“行了,”陈民安顺势往他这屋瞅了几眼,总觉得有点不对劲,“呦,有点漏风啊?改天找人修修。”

“不用钱,”陈凛狮揉揉眼睛,他彻底地清醒,“我们不去哪儿,只是去球场。”

“那真就什么都不买?”陈民安反驳,不再理会陈凛狮的辩解,他自顾自说,“我去上班了。”

再没有什么睡意,陈凛狮干脆从床上爬起来,按亮房间的灯后,他的目光立刻就被书桌上两张红彤彤的纸币吸引。

“唉!”

他捏着钱翻身下床,连外套都没来得及穿就追出去,单薄的身子在萧瑟里微微颤抖。

“爸……”

出门得不巧,陈民安正好关门离开,只留给陈凛狮一抹来不及看全的背影。

“哪里用这么多?”他掂了掂手里的钱,“算了……留着吧。”

过几天就是年底结水电费的时候了,免得到时又出意外。

这间让他们父子栖息了十几年的屋子是租的,时间久得房东都变成了老熟人,所以约好了水电费一年结一次,省得麻烦。

对了,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