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坏女儿了
赵芷雨奇道:“她盯我什么?”
史贵妃道:“谁知道呢,大概不是为了争宠吧。”
这话让人摸不着头脑,赵芷雨只能发愣。
连李美人和方宝林也停下了出牌。
“要是只为了争宠,她早就该盯住你了,为什么要等到现在,”史贵妃道,“我倒觉得她像是沉不住气。
“她这个人心机深沉,不轻易表露想法,上一回突然发疯,还是几年前小产那一回,后来都稳当得很,刚才突然明着跟你不对付,肯定是你有什么触到她的大忌了。”
赵芷雨大惑不解:“可我没有触犯过她呀。”
“像她那样的人,又怎么会让你知道原因?所以,你不妨天马行空地猜一猜?”
方宝林想了想,猜道:“赵姐姐刚刚恢复了声音,难道是跟这个有关?赵姐姐,你有没有听说过她有什么秘密?”
赵芷雨摇头:“一个也没有。”
李美人道:“贵妃娘娘,您说纪昭仪心机深沉,她是现在才盯上昭容姐姐吗?”
史贵妃歪了歪嘴:“这个本宫就不知道了。”
她们不再讨论下去,但赵芷雨被史贵妃这样一提醒,脑子里就开始想东想西,精神集中不起来,最后输得一塌糊涂。
史贵妃欣喜若狂,张手就要赵芷雨的宜坤赋颜丹。
可赵芷雨这回变小气了,说什么也不肯给她。
史贵妃气极:“之前玩双陆你不是拿那个作赌注的吗!”
赵芷雨道:“贵妃娘娘您又记错了,那个不是赌注,是生辰礼物,而且那是之前的事了,今日玩叶子戏,又没有事前说好拿那个做惩罚。我现在想变漂亮,舍不得给您那个了,您还是另选礼物吧。”
史贵妃嚷道:“你现在还不够漂亮吗!”
赵芷雨道:“有谁会嫌自己漂亮的,肯定是越漂亮越好。”
史贵妃捶胸顿足:“你就是这样感激本宫的!”
最后史贵妃什么也没拿,只吃了一顿饭和一肚子气,就回粹华宫了。
等她们都走了,飞雁憋了大半天的话终于吐了起来:“娘娘,在药粥里参半夏害您失声的人很有可能就是纪昭仪!”
赵芷雨眉头打结:“没有证据的话不要乱说。”
“可史贵妃和李美人都这样说了!”
“她们哪里有这样说了?”
“史贵妃说她心机深沉盯上了你,李美人说她老早之前就盯上了你。”
赵芷雨觉得头痛:“这些都只是凭空猜测,一点证据都没有。”
飞雁急道:“这证据查了两年都没查出来,她要害您的话,防不胜防啊!不如告诉圣上吧!”
赵芷雨连连摆手:“不行,只凭猜测就随便怀疑别人,搞得杯弓蛇影,这样的日子也太难过了。就像刚才,我就是多想了一下,就连输七局,真的没必要。我不想让八郎空担心,他要处理国事已经够忙了。”
“可是……”
“就这样吧,我们都小心些,吃喝用的,送进来前都多检查几遍。”
“是,娘娘……”
赵芷雨吩咐完,走进偏室看小公主。
害她的人,还有害郦修仪的人,不管是同一个人,还是不同的人,既然都还没让人找出来,那就肯定还在这后宫里头。
事情过了那么久,再也没有意外发生过,证明那人还是有忌惮的,她在宫里是受到保护的。
她知道,卫暄是不会再让她和他们的女儿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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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冬袭来,赵芷雨染上了风寒。
一大早起来,头重脚轻。
本以为只是没睡醒,洗把脸便会精神起来,可上妆时突然打了几个喷嚏,鼻涕一流,妆容都花掉了,这才意识到生病,赶紧叫人去凤鸣宫告假,又去太医署喊人。
卫暄上完早朝,得知赵芷雨病了,没来得及更衣就赶去了和乐宫。
结果吃闭门羹了。
南归等人跪在门前,说娘娘有令,不能让圣驾进屋,请皇帝回去。
更过分的是,乳娘抱出了小公主,说娘娘担心过病气给孩子,要将孩子送到玄央宫,让皇帝代为照顾几天。
卫暄:“……”
真是会支使他。
他贵为天子,对上了这样的妃子,竟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按她的意思做了。
赵芷雨也是谨慎得很,闭门养病,等冯医正说她病愈了,她还不够放心,又多休息了两天,确保没有其他人染病,如此前后加起来整整一旬,才走出和乐宫,去玄央宫接孩子。
卫暄正在批奏疏,一听忍冬说赵昭容只提要接女儿,没提起他来,心里就火大。
他叫忍冬带她进来,却不看她,也不搭理她,只埋首看奏疏,一副专心理政的明君模样。
赵芷雨喊了他几声,见他没有反应,便看了看站在旁边的夏枯草。
夏枯草知道这位昭容娘娘不是那种挑通眼眉的精明女子,有意帮她一把,好让皇帝心情转好,自己也能伺候得轻松些,便挤眉弄眼又努嘴的,努力给出提示。
信号一个接一个地抛过来,赵芷雨脑子里油灯一亮,踮着小碎步走到了卫暄面前。
卫暄见她靠近,不禁停下批答的朱笔,暗暗注意她的下一步。
结果,案上的砚台被她拿走了。
“八郎,我给你研墨。”
原来不是来哄他的。
卫暄气闷,别过脸继续不搭理。
夏枯草也很无奈,他只能帮到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