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还担心赵芷雨不肯出席，可出乎他意料的是，赵芷雨不但愿意出席，还盛装打扮了。
她梳起双环望仙髻，钗环明珠点缀，金玉生辉；妆容浓而不艳，刚好将她眉间的柔弱压下三分，又将她当了母亲后的沉稳气度提了七分；华丽的散花锦绣着彩鸟报瑞，一身流云如意。
卫暄好久没有见过她的盛装，甚至还觉得自己是第一次见识到她如此美丽。
小公主更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阿娘，先是睁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她，认出她后就高兴得手舞足蹈，小身板摇来摆去，力气极大，乳娘差点就抱不住她。
来观礼的嫔妃都安静得很，没有一人惹是生非。
抓礼上，地面铺一张大毯子，放满了文房用具、剪尺绣线、吃食玩具和胭脂首饰。
小公主被人放到这些东西中间，左瞧瞧右瞄瞄，就是不爬不抓，似乎被这乱花迷了眼，一时间拿不定主意。
卫暄非常有耐心地观察着她。
他有十分的把握，以自己对女儿的了解，瑺儿肯定会抓那些亮晶晶光灿灿的宝石珠钗。
结果孩子什么也没抓，径直爬过那些吃的玩的用的，两条小胖腿还踢开了宝石珠钗，没几下功夫就爬到了赵芷雨的脚下。
见阿娘愣着没有蹲下来抱自己，她又抓住她的裙子想借力站起来。
她摇摇欲坠，身子一斜就要摔倒。
赵芷雨连忙弯身抱起了她，小家伙凑近了她的脸，抓住她脖子上的璎珞，咯咯地笑起来，还喊了一声“阿凉”。
众人啧啧称奇，卫暄更是骄傲得不得了。
原来瑺儿知道自己的阿娘才是最亮晶晶光灿灿的宝石，果然是他的女儿，跟他一样慧眼识珠。
当天晚上，在卫暄的不断鼓励下，小公主在软毯上摔了好几跤后，就成功从他的怀里摇摇晃晃地走到赵芷雨的怀里了。
那一瞬间，赵芷雨快乐得抛却了所有烦恼，笑着看了卫暄一眼，抱起女儿朝她软软的脸蛋上亲了一口。
她笑靥如花，眼眸明亮如昔。
卫暄心中一动，上前抱住她们母女，低头也在她的脸上印上一吻。
这一吻就像一个封印，封住了疾风。
而赵芷雨就像风停后的风铃，骤然静止。
卫暄心有不甘，等孩子睡下，他们上榻安置后，他抱住赵芷雨，再次轻轻吻她的脸。
他吻得很轻很慢，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温柔。
而她也很放松很顺从，甚至也没有了冷漠。
只是她太顺从了，连眼里都是那种听之任之的眼神，完全没有与他交流的意愿。
那种感觉就像是，不管他要对她做什么，她都认了，就那样吧。
这让卫暄大受打击。
他想要的不是这样的她。
他想要的是心意相通，情意相融。
明明刚才她看他时不是这样的。
明明刚才她的眼里是有光的。
为什么经过了一年的时间，不管他多么努力，每次眼看就要成功了，她却总在最后关头将自己封闭起来？
为什么她就不肯再给他一次机会？
两个人睡在同一张床，盖着同一张被子，心却无法贴近。
他倍感无力，所有心思尽数萎蔫。
但他没有放手，依然抱着她。
他也不会放手。
一旦放手，连最后的机会也会失去，他便真的再也无法贴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