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为了赵芷雨的笑颜，卫暄比之前更频繁地陪伴她们母女，还专门在女儿身上花功夫。
等女儿学会爬，他就抱她到榻上，拿着她最喜欢的宝石步摇像钓鱼一样，引她爬过来爬过去。
不过这个方法的逗笑效果一般，他想了想，又换了法子，改成给孩子举高高。
小公主第一次被人举到那么高的地方，视野一下子变得开阔，熟悉的事物都变了角度，眼前还多了不少之前没见过的新鲜景物，眼睛睁得像铜铃，小嘴也张得老圆。
惊讶过后就是哈哈哈的大笑。
不过这回女儿的笑没有感染给母亲，反而弄得赵芷雨有些紧张。
她紧紧盯着卫暄的手，似乎怕他一个不留神，就会摔了孩子。
虽然赵芷雨仍然没有笑，但小家伙实在是喜欢这样举高高，所以卫暄也没有让女儿失望，一有机会就满足她的小愿望。
只是后来有一次他哄孩子的时机不对，挑了孩子刚吃饱奶的时候，结果刚举起女儿逗她笑，她的胃气一上涌，一口温热香醇又夹杂着口水的奶，就吐到了皇帝的脸上。
眼睛被奶糊了，赵芷雨有没有笑，他是看不到了，但女儿的笑声震得他耳朵痛。
小公主养得不错，脑瓜子也很聪明，听到卫暄喊她瑺儿，或者别人喊她小公主，她都有反应。
卫暄总在赵芷雨抱着女儿时喊女儿的名字，孩子喜欢他的声音，一听到他喊自己的名字，就会扭头看他，冲他笑。
刚开始的时候，赵芷雨见女儿认得自己的名字，是显而易见的开心。
可后来多试几遍后，她的眼神就黯淡了。
卫暄看出了她的失落，坐到她对面抱过女儿，又让女儿坐在自己的腿上面对着她，然后在孩子耳边轻声教道：“阿娘。”
孩子一时半会不明白这两个字的意思，看了自己的阿娘一小会儿，便开始东张西望。
卫暄不急，等她的目光重新落到赵芷雨身上时，又教她一遍：“阿娘。”
孩子仍旧不理解，很快又转移了注意力。
但赵芷雨理解了这几声阿娘的意义。
即便她以后再也说不了话，他也会让他们的孩子知道她是阿娘，要爱她敬她。
转眼新年又至，上元节那日卫暄让人给和乐宫送去了一盏影灯，灯罩里剪了几只动物的样子，灯火一点燃就会自己转动，成功引起了小公主的注意。
知道女儿喜欢颜色鲜艳又光彩闪耀的东西，皇帝还赏了一大堆手串，全是用琥珀、珊瑚、水晶、碧玺、玛瑙和翡翠做的。
别的宫妃搜遍妆奁的宝贝，也未必能找到一条像样的手串，而这位大祁三公主，竟拿着十来串当玩具了。
听说当晚有好几个宫妃打听到这个消息后，就晕了过去。
暮春后，漠北传来捷报，冀安侯与武安将军攻陷北狄王廷，北狄军队全线溃散，大祁随之控制了瀚海以北的广袤疆域，北方各部族纷纷臣服。
大祁大获全胜，皇帝志得意满，大加封赏。
当众人以为漠北大捷，冀安侯就会像定西大将军那样，被召回京城归还兵权，皇帝却没有如此下令，而是继续让冀安侯驻守漠北，建都护府，出任大都护，管辖驻军，安定诸藩。
当今对冀安侯给予如此大的信任与依仗，对冀安侯府来说是无上的荣耀。
这个消息也传到了赵芷雨的耳中，却没有掀起多少波澜，如今她最大的关注点似乎就是她的女儿。
在卫暄的不懈努力下，孩子早早学会了喊“阿”，只要赵芷雨靠近，她就会“阿——阿——”地叫个不停。
虽然乳娘和鸿雁她们认为孩子只是在发出无意义的噪音，但卫暄非常确定他的瑺儿正在努力学叫阿娘。
如此“阿”了一个月后，皇帝的教育终于出成绩了。
某天下午，卫暄又开始教女儿喊阿娘，就在众人心想又得忍住耳朵痛的时候，孩子“阿”出了几声高音，然后一个始料未及，就喊出了“凉”。
这是一个意义深远的“凉”，直接让“阿凉”本人掉落了眼泪。
卫暄激动之余也同样想掉眼泪。
因为他发现，原来他只顾着教女儿喊阿娘，忘记教女儿喊父皇了。
到了小公主满周岁的时候，卫暄决定要大办周岁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