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头。
卫暄一时间也没辙了，不过她能摇头而不是对他不理不睬，也算是好迹象吧。
皇帝现在的要求，就是这么低。
十五当晚，恒阳殿里载歌载舞，觥筹交错。
宴席结束后，卫暄在凤鸣宫歇下。
翌日，他用了早膳，陪二公主和二皇子玩了差不多一上午，才起驾去和乐宫。
不想一进长怡殿，就听到了女儿的哭声，随之而来的还有一股淡淡的药味涌进鼻腔。
卫暄脸色一变，立即冲进了内室。
“瑺儿怎么了！”
里头的人一看到皇帝来了，纷纷跪下，只有赵芷雨仍坐在小床旁边，怔怔地看着啼哭不止的女儿。
卫暄疾步走到女儿身边，见她的脸蛋和额头红得不太正常，伸手一探，竟是一片滚烫，顿时勃然大怒：“朕的女儿病了，竟没人通传！”
没有人敢说话，鸿雁只能硬着头皮回答：“回陛下，是娘娘不愿打扰陛下。”
卫暄一愣，转头看着赵芷雨。
他好想质问她为什么，可她此时眼里正凝着泪珠，泪光颤动，他只看了一眼，便觉得这错都是他的。
于是他将怒火转移到其他人身上。
“都跪着做什么！还不赶紧治好公主！”
他们立即爬起来，冯医正给小公主推拿了经络，又往xue位上敷上药贴，嘱咐要给她多喂温水。
其实孩子是昨晚突然发热的，他们已经忙了一个晚上，今日继续用药观察。
汤药也有煎煮，只是喂了一点，全被她吐了，只能改为敷药贴。
等孩子终于停止哭闹，熟睡下来，卫暄让众人退下，拉过赵芷雨的手：“芷雨，答应我，以后无论如何，只要你和瑺儿遇到了问题，都立刻派人通知我。”
赵芷雨只低着头不看他。
卫暄心里急得很，仍控制住了语气，轻声慢语。
“你想想看，万一瑺儿她……万一她有什么不好，我却是后面才知道的，我的心里会有多难受？你是瑺儿的亲娘，你难道不知道我这种感受吗？她也是我的孩子。
“不管你信不信，你和瑺儿都是我最重要的人，若是你们出了什么意外，我……我不能想象这种事情，我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芷雨，不要将我推得那么远，让我再靠近你一些吧。”
眼泪不断在她眼中凝聚，泫然欲泣。
可就在泪珠即将滚落之际，她忽而将泪水一收，抽回自己的手，转身俯向摇床，将所有的专注都转移到女儿身上。
卫暄看着她的后背，空了的手再次紧握，仿佛要拉住一根牵连着他与她的感情的无形之线。
他一直陪着她们母女，没有离开过，直到三天后孩子的情况完全稳定下来，不再反复，他才开始上朝。
这次小公主的发热只是一个小插曲，她的身体恢复得很好，后面很少再病了。
孩子长得很快，才立冬不久，她躺在床上就不安分，想翻身了。
因着乳娘担心这天气会冷着孩子，给她穿了不少衣物，孩子被束缚着，那腿擡得老高也还是翻不过去。
后来皇帝开口让人加炭火，烘得屋里暖暖的，再减小公主的衣物。
小公主身上一轻松，便咯咯地笑起来，随后手脚并用，只尝试一次就成功翻身。
紧接着就是更快乐的放声大笑。
孩子的笑声总能感染给爱他的人，看见女儿长得这样快，又这样开心，赵芷雨不禁也露出了难得的笑容。
这于卫暄而言，就是发现了让她笑容重现的秘诀。
原来让女儿大笑，做母亲的就会跟着笑了。
这么简单的事情，他之前怎么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