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雨，朕知道你需要休息，朕愿意在你身边等待，直到你完完全全休息好，”他道，“若你愿意让朕陪你，你就叫人搬一盆茉莉到门外，你哪天想留朕，朕就哪天留下来。”
他情意深长，她的眼中却有了戒备之色。
卫暄立刻解释：“朕不急，朕就在这里一直等你，一切依你的意愿。”
话虽然这么说，但他的心里还是极其希望她当晚就让自己留下来的。
回到自己的房间后，他打开奏疏，不知疲倦地批答起来。
三更敲响，黄莲劝道：“陛下，时候已经不早了，请陛下早些安置，不要太劳累了。”
卫暄看着赵芷雨房间的方向问：“她的门外还是不见茉莉吗？”
黄莲叹道：“没有呢，房里已经熄了灯，想必娘娘已经睡着了。”
卫暄看着案上的莹烛，映上烛光的眼睛却黯然无神。
生平第一次，他体会到了那种后宫女子空盼召幸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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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后，郦修容诞下了四皇子，晋位修仪。
飞雁说出这个消息时，赵芷雨一直看着她，似乎想听到更多。
但飞雁猜不透她到底想知道什么，只说一些诸如圣上肯定更喜欢小公主这类的话。
看到赵芷雨变得失望，鱼素插嘴问：“可有听说郦修仪生产时是否顺利？母子是否平安？四皇子是否健康？”
飞雁道：“没听说有什么不好的，沁晨宫的人都喜气洋洋的，他们肯定平安无事。”
鱼素又问：“有没有打听到四皇子叫什么名字？”
飞雁迅速回想：“叫渊。”
鸿雁皱眉：“叫冤？”
鉴于她们都不识字，赵芷雨又无法开口解疑，她们便在这误会中一直迷惑了许多年。
不过当时得知了这些消息后，赵芷雨显然开心了些。
卫暄并没有将她选择的“澈”字给了四皇子。
到了晚上，卫暄依旧回来看她和他们的女儿。
如今小公主的皮肤已经白皙了许多，眼皮也消了肿，模样越发俊俏。
明眼人都看得出这孩子长得像卫暄，偏偏当事人就像眼瞎了一样，老说她长得像亲娘。
这回卫暄抱着女儿，又说她们母女俩的嘴巴和耳朵长得一模一样。
黄莲在一旁疑惑，不知道圣上他是故意逗昭容娘娘开心，还是纯粹当局者迷。
皇帝白天里一直在忙活，此时在赵芷雨这里放松了许多，也起了玩心。
他挠了挠孩子的手心，本来握成拳头的小手便渐渐松开了。
然后他看着赵芷雨，问她：“要不要玩玩？”
赵芷雨还在疑惑要怎么玩，她的手就被他牵过来，食指刚碰到孩子的手心，那五根小指头忽地一收，就将她的手指紧紧握住了。
指尖被软绵绵的小手掌包裹着，赵芷雨感受到了一种特别奇妙的，大概就是母女之间才会存在的感应。
她动了动手指，想看女儿有什么反应。
别看小家伙个头小小的，力气可不小，赵芷雨擡起手，左摆右摆，转了好几个圈，那小手硬是不放，也跟着她转。
“好玩吧？”卫暄道。
赵芷雨看了他一眼，眼里有那么一点点责备的意思。
卫暄颇为得趣地笑了笑，又玩起了闺女的脸蛋。
轻拢慢撚抹复挑，捏完馒头捏汤包。
大概是不舒服了，小公主很快就松开了亲娘的手，在半空中乱抓一通，似乎想逮住亲爹那只作恶多端的手。
赵芷雨看不下去，帮女儿抓住了卫暄，想将他的手甩开。
刚好那大手碰到了小小手，小小手又是一个五指归心，成功钳住了一根尾指，将皇帝逮住了。
卫暄笑道：“原来瑺儿不偏心。”
正要与女儿来一场拔河，赵芷雨突然从他手中抢走了孩子，还试图扯下他尾指上紧握的小手。
“怎么……”
她的举动反常，紧蹙的眉头下，一双眼睛不住地往他身上瞄。
他随即也瞄了一下自己，这一瞄，脸都绿了。
好闺女，竟然尿到亲爹身上了！
卫暄一下子弹起来，可手指还被钳着，连腰都挺不直。
屋里的人一看，发现情况不得了，马上冲了过来。
可是公主殿下力大无穷，意志坚定，不管大家怎么哄，都不肯撒手。
皇帝只能忍着身上的尿渍，一直歪着身子站在一边看乳娘给孩子擦屁屁。
乳娘表示她生过三个孩子，从没想过给小婴儿处理屎屎尿尿的压力会这样大。
皇帝也觉得很丢脸，虽说以前他也抱过孩子，但他只是抱一小会儿以示亲近，从未像刚才那样抱着孩子玩了那么久。
看吧看吧，玩久了是要付出代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