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什么值得我动气的？她迟早就是个罪臣之女，说不准，赵三郎的死也有她父亲的份儿。”
鸿雁和飞雁还没反应过来，手臂上的重量猛然剧增。
大家一拥而上，接住了昏迷不醒的赵芷雨。
“娘娘、娘娘……来人啊，快救娘娘！”
寿安宫里顿时乱成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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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暄赶到的时候，皇后和一众嫔妃全都在了。
寿安宫里本没有为嫔妃生产准备的产房，可赵芷雨突然晕倒出血，已来不及送回和乐宫，为了母子性命，只能临时占用这里的房间。
卫暄没有理会向他行礼的皇后和宫妃，也没有给坐在一旁的太后请安，一来就问冯医正里面的情况。
冯医正道：“娘娘悲伤过度，胎气大动，只能马上催产。刚才娘娘昏厥过去，施针后已经苏醒，也喝了汤药，此时正在分娩。”
卫暄紧盯着产房的门，想听听里面的声音，可除了隐隐约约的忙碌声，别的什么都没听到。
“她生了多久？”
“娘娘才刚发动不久，又是初产，估计还有好几个时辰。”
“她……会顺利吗？”
“娘娘情绪波动很大……”冯医正也很焦虑，“只盼她能专注于分娩，别的什么都不要想。”
卫暄只觉心在发冷。
他特意瞒着赵三郎的事不让她知晓，就是担心她承受不住。
没想到，她还是得知了这个噩耗。
女子生产本来就等同于闯鬼门关，她现在如此悲痛，分娩就更加危险了。
忍冬看到皇帝脸色发白，立即道：“陛下，娘娘的贴身宫女都在里面安抚她，娘娘不会有事的。”
李美人也道：“修仪姐姐福星高照，定会母子平安。”
方宝林接着道：“是呀，修仪姐姐洪福无量，肯定能逢凶化吉。”
汤充仪也跟上：“她一直没有喊叫，想必分娩得很顺利。”
她刚说完这话，就被史贵妃喝斥：“蠢货！赵修仪失声了，你让她怎么喊！”
眼看皇帝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皇后低声斥责：“你们都闭嘴，不许添乱。”
汤水不断送进产房，卫暄在外面七上八下地转了许多圈，却等来了赵芷雨难产的消息。
他心焦如焚，随便指了个宫女，要她进去看看是什么情况。
那宫女年纪不大，吓得脸白，又不敢抗旨，只能硬着头皮进去。
从里面出来后，她的脸上更是一点血色都没有，结结巴巴地道：“回……回陛下，娘娘生……生不出，流了好多……好多血……”
黄莲和忍冬当场就想打死这个宫女，说话说成这样，是怎么在寿安宫当差的！
偏偏这个时候，郭婕妤还补了一句：“哎呀，听说七活八不活……”
霎时间，屋里的温度冷到了冰点。
卫暄的眼神更是像冰锥一样冰寒又可怕。
他颤抖着伸出一只手，指向已经追悔莫及的郭婕妤。
“传令下去，郭氏降为采女，禁足至死，立即拉下去！”
“陛……”
还没说出第二个字，郭婕妤的嘴里就塞进了布团，整个人被扛走了。
潘宝林缩在角落里不敢动也不敢吱声，以前她都是巴不得能引起皇帝的注意，可现在她只希望皇帝不会留意到自己。
毕竟赵芷雨的险情与她脱不了干系。
那番话就是她故意说出来的，她知道赵芷雨经过会听到，想刺激一下她，没想到后果会这么严重。
如果她知道赵芷雨如此不经吓，皇帝如此暴怒，她肯定不敢这样妄为。
不过，卫暄没有看她，也没有问及她，或许只要赵芷雨和那孩子平安无事，他就不会追究她。
她只能默默祈求赵芷雨能转危为安。
太后同样安静得过分，脸色也没有好看到哪里去。
赵芷雨是在她的宫里出事的，她难辞其咎。
如果她没有召见她，她就不会早产。
她瞄了皇帝几眼，突然扶着额头，有气无力地道：“哀家头晕……不，是头痛，可能得了头风，哀家要去歇歇……可能要静养一段时间……”
卫暄仍盯着产房的门，没有看她，只嘴角扯出一丝让人不寒而栗的微笑：“既然母后不适，当然需要静养，不如就长居怀仁寺，日日有高僧诵经驱邪，佛光普照，又可以为先太子烧香祈祷，母后以为如何？”
这显然就是要赶她出宫，但此时的皇帝很危险，离开他的视线范围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哀家也是这样觉得，哀家今日就要去那里，李尚宫，快……快扶哀家出去。”
太后走了，卫暄又叫那个宫女进去看赵芷雨。
这回那宫女从里面出来后连话都不会说了，卫暄一急，大步冲上去就想推门而入。
就在离房门还有不到两步距离时，突然有个人影飞快冲了过来，抢在他前面咚一声双膝跪下。
只见皇后抛掉了所有的优雅和庄重，红着眼睛看着皇帝喊道：“陛下万万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