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他喊自己的名字,不知怎的,一阵莫名其妙的委屈忽然涌了上来。
感觉自己在毫无防范的情况下被他胡乱欺负了,她蜷起身子,只抱住被子不应他。
卫暄见她静下来不动,又不理他,便撑起来看她。
只见那本来就含愁带忧的眉头几乎聚到了一起,她咬着嘴唇,皱着下巴,看起来可怜极了。
卫暄猜到她为什么不理他,当下也觉得自己有些混帐,扶着她的肩问:“你在生气?”
赵芷雨其实没搞懂自己是不是在生他的气。
她好像是生气的,可是生他的气她又觉得说不过去。
他是皇帝,不管他怎么对她,她都应该接受。
她还没理清自己的感受,就听到他轻声道:“是我不对,我再也不会这样了,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赵芷雨大受震撼。
不得了,她竟然让皇帝给她道歉了!
她动了动,湿漉漉的眼睛转了过来,看向了他。
这样的眼神再来几遍,卫暄觉得他这个皇帝就可以不用再做了。
他轻轻将她翻过来面对他,摸着她的头发:“你醉了,我没有让你好好休息是我不好,但我没有勉强你,你也是愿意的,昨晚我们都很动情,你一直喊我八郎。”
赵芷雨越听脸越红,脸让被子埋了一半,不敢看他。
他这么一说,她就有点记起来了。
嗯,好像还真是那样呢。
可是,她心底里始终有种说不上来的难受,就算昨晚她是愿意的,她也解释不了这种奇怪的感觉。
卫暄观察着她的反应,试着道:“芷雨,可以原谅我吗?”
她的睫毛颤了颤,微微点了点头。
他靠向她,两人额头相抵。
“可以再喊一次八郎吗?”
她的脸又像喝醉了一样红,嘴唇微微张合,声音软软绵绵。
“八郎。”
卫暄终于明白为什么古人管男女之间的欢情叫温柔乡。
他觉得自己已经陷进了赵芷雨的温柔乡里。
“我还想吻你一下,好吗?”
她的声音更软了:“好。”
卫暄也不知道自己在激动什么,可他的心就是跳得急。
他又向她凑近了些,鼻尖触到了她的鼻尖,轻轻蹭了蹭,然后在两人都有些急促的呼吸下,让他们的唇贴到了一起。
只吻一下是不可能的。
吻的时候舍不得分开,好不容易分开了又眷恋起刚才的亲昵,于是又迫不及待地吻上。
一遍又一遍,彼此交换着爱意和柔情。
最终,收拢的花瓣重新绽放,忘情地接受着晨露的浇灌。
凝聚的露水汪漾而溢,倾流而注,全部灌进了花心。
溶溶澹澹,由缓渐急;
点点滴滴,不尽不休。
等一切结束,他们走出屋子,太阳已经升到头顶了。
午膳早已备好,这次不在水榭画楼,而是在前院用餐。
当他们来到席间,看到卫昕那意味深长的笑脸,赵芷雨只想在地上挖个洞将自己埋进去。
“兄长,小嫂子,快坐呀,”卫昕招呼道,“弟弟想着你们肯定很饿了,特意准备了丰盛的菜肴,一定要多吃些补补。”
卫暄真的很想抓起杯碗向他扔过去。
“朕问你,那房间里焚的是什么香?”
“那是绮云帐中香,是弟弟调制了上百遍,花了三年时间才调配出来的,”卫昕笑得有些得意,“帐中闻着,香气甜馨,入骨化柔,睡梦酣畅,若是抱着意中人共眠,连做梦都是甜的。”
卫暄脸都黑了:“什么乱七八糟的敢用在朕的身上!”
卫昕摆出无辜脸:“不是什么大不敬的香,里面用的不过是花草、果皮、乳香、沉香这些寻常香料,只是配比和炼制的方法比较特别,故而闻起来比别的香更有韵味。”
见卫暄眼中仍有狐疑,他又道:“若兄长闻了出现什么异样,那估计不是香的问题,而是兄长情之所至。倚香入情。”
他的话赵芷雨有些听不懂,也不想听懂。
卫暄握紧拳头,努力忍着不打亲弟弟的脸。
谁叫他自己受用,留连不舍地用了人家的好东西,如此再翻脸就未免太不厚道。
连着那些琉璃夜明珠、白玉翡翠、水晶琥珀什么的,他都不好再斥责卫昕奢侈放荡了。
哼,那小子肯定是料到他甘心陷坑,胆子才会这么肥。
回到宫里,卫暄和赵芷雨看到那熟悉的宫殿、花木和摆设,回想起在庆王府的恣情和迷醉,不禁觉得像是做了一场梦一样。
尽管嘴上不肯承认,但心里还是有些感谢卫昕的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