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还有就是赵修媛的怪病。
这个赵氏,冀安侯府的女儿……
“吩咐下去,各处都要守好本分,不要怠慢和乐宫。”宫里的人最是扒高踩低,赵修媛被禁足一年,要是没人管,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半夏见皇帝无端提起这个,心想,莫非圣上想去和乐宫?
“是,奴婢晓得了。那陛下今晚……”
“今日是二十一?”
“正是呢。”
卫暄的思绪回到了嫔妃上。
今日是二十一,照例应当从九嫔当中选一个。
纪昭容的话,前天他已经陪过她和泓儿了,今日就算了吧。
而于修容呢,今日他才刚收到监军对她兄长的弹劾,说他麾下军纪不严——咳,暂时不想找她。
至于赵修媛——呵,这是不可能的。
还有就是汤充仪——哼,阻挠漠北战事的一派里,就有她大伯。
还是再往下选吧。
再往下,就是范婕妤和郦婕妤。
范婕妤跟赵修媛同住和乐宫,不知怎的,他一想到这里就不想沾这个事。
“召郦婕妤吧。”
后宫的女人在侍寝这个事上都十分的敏锐,特别是今日,凤鸣宫恢复请安,皇帝又特意在寿安宫等了她们,想必今晚会有人侍寝。
几乎所有人都紧盯着玄央宫的动静。
很快,皇帝召郦婕妤侍寝的消息就在后宫里过了一遍。
数着日子的于修容和汤充仪对郦婕妤恨得牙痒痒。
按惯例,今日明明还轮不到婕妤的,这郦氏怎么就截胡了?
其他宫里的人也觉得诧异,暗暗取笑四个嫔位上的娘娘居然没有一个留得住皇帝。
不过这其实也没什么好奇怪的,皇帝嘛,他爱去哪里都是他说了算,按日子轮着来不过是他的习惯,又不是祖制留下来的规矩。
得知今晚郦婕妤侍寝的消息后,唯一能保持淡然的就是皇后了。
只要她坐在皇后这个位置上,皇帝宠谁,对她又有什么威胁?
她想来想去,还是比较关注赵芷雨的问题。
管理好嫔妃,是她身为皇后的重要职责。
“看上去,圣上是罚了赵修媛,可实际上,是在保护她吧?”她坐在妆台前思索道。
佩玉一边帮她梳头,一边道:“圣上保护她,正是为了维护娘娘。如果不给她禁足,天知道她每天来请安时,会说些什么胡话?”
衔玉在一旁道:“这个赵修媛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装的,虽说最后又向娘娘表明了忠心,但前面说的话真是没规矩,当时奴婢留意到了史贵妃的表情,那人可高兴坏了!”
皇后想到这个也是头痛,今日见识了赵芷雨的功力,她可不想再跟这个人聊家常了。
仅是这一回就够史贵妃那等人笑话好久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赵芷雨口无遮拦,正因如此,她反而是很好管的。
她根本就藏不住事,问她什么就答什么,想必她在自己屋里时,就更加没有秘密了。
反之,要是她这病是装的,那她的罪可就大了。
“和乐宫那边,再盯紧些。”皇后道。
“是,娘娘放心。”佩玉和衔玉齐声道。
和乐宫那边,赵芷雨倒是松快得很。
她一点儿也没有受到侍寝问题影响,因为她根本就没有打听这个事儿,不知道皇帝选了谁。
她是个很有自知之明的人,打从进宫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自己不是宫斗的料,也不是当宠妃的料。
她给自己的定位是后宫透明人,不争不抢,只想安心养老。
对皇帝找谁侍寝这种事,她真的一点儿也不上心,也从来不叫人打听。
算起来,她还省下了不少银子呢。
相比而言,今天大难不死,还能一年不出门,这才值得她庆祝啊。
“圣上真是太好了!”她感叹道。
飞雁一脸复杂地看着她:“娘娘,这种话你为什么不当着圣上的面说,为什么非要在他面前说些让他生气的话?”
赵芷雨自己也懵:“我也不明白,我也说不清,我有时觉得他好,有时觉得他坏,而且是看见他的时候觉得他坏,看不见他的时候觉得他好——我对他的感觉实在是太复杂了!”
“好了,请娘娘别再说了。”飞雁扶额。
赵芷雨带着这个问题躺回床榻上,想了好久都没有想出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