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女人暗暗较劲,争奇斗艳,都盼着今晚就被皇帝选中侍骑,啊不,是侍寝。
唉,谁叫皇帝这个月除了陪皇后,看望大公主和大皇子,就没有召过嫔妃呢。
她们捏着嗓子娇声给皇帝和太后请了安。
太后轻蔑地暗哼一声,她最不喜的就是看到嫔妃争宠的狐媚样。
以前当皇后时她就极其讨厌这个,看着一群女人企图抢夺她丈夫的宠爱,想想就堵心。
虽说现在当太后了,眼前这帮女人再怎么做作也只是为了皇帝,可这皇帝又不是她亲生的,她可没有这等耐心陪他赏美人。
在皇帝那么多女人当中,也就皇后还算端庄沉稳,叫她看着比较顺眼。
“皇后身子可养好了?”太后问。
“谢母后惦记,妾已无碍。”皇后道。
“哀家看你身子重了不少,有七个月了吗?”
“已经满七个月了。”
“你虽然不是第一回怀胎,可也得注意身体,不要操劳过度,切莫再发生上次那样的事,那可真是吓坏哀家了。管理后宫的事,你就分下去吧。”
“妾谨记母后教诲,让母后忧心实在是妾之过。请母后不必担忧,妾早已让史贵妃和容贤妃帮衬一二,两位妹妹也很是得力。”
“那就好,明日起,皇后只需初一十五来请安就行了,不必每日来,好生养胎吧。”
“谢母后体恤。”
太后和皇后一问一答,皇帝在一旁听了,暗自好笑。
这两个人,真是一个能装,一个能端。
太后明明就不怎么关心皇后的肚子,却要装慈爱,既要免皇后平日的请安,又不放过初一十五,也没有提前传话,让她来了再说。
要是她真体恤皇后,上个月就不会让皇后给她张罗听戏设宴的事情。
皇后也是,明明讨厌史贵妃,却要端出一副宽容大度的模样,分一点无关紧要的宫权出去,然后称赞对方管理得力。
不过,说到装和端,他做得也不比她们差。
这边太后关心过皇后,又问了嫡公主、大皇子和大公主的健康。
除了大皇子咳嗽初愈,纪昭容被史贵妃讥讽说照顾得不尽心,也没什么大事。
然后,重头戏来了。
“上次救了皇后的是哪个?”太后问道。
“是赵修媛。”皇后说完,示意赵芷雨上前来。
赵芷雨顶着巨大的压力走了出来,十足恭顺地给太后再次行礼。
太后见她穿戴朴素,不妖不媚,略有呆气,行止态度谨慎谦卑,当下对她的观感还不错。
“当日就是你救了皇后?看不出你竟如此勇武。”
“回太后娘娘,妾练过武,平时虽然功夫不济,但那天不知怎地,突然功力爆发,才救得了皇后娘娘。”
“哦,功力爆发?”太后听着觉得有趣,“还有这等事情?”
太后身边的李尚宫道:“许是赵修媛保护皇后心切,心意感动天地,得神力相助了。”
皇后点头道:“赵修媛竭力相救,本宫甚是感激。”
太后满脸慈祥,招招手,让赵芷雨走到跟前,摘下自己的玛瑙手串戴到她手上。
“赵修媛,哀家瞧你是个规矩懂事的,以后要保持这份心意,尽心侍奉皇帝和皇后。”
赵芷雨眼睛圆睁,嘴唇微张,刚想说些什么,就被一直沉默的皇帝打断了。
“赵修媛,感恩的话不必多说,跪下叩头便是。”
赵芷雨愣了愣,便乖乖跪下,对着太后扣了个头。
太后见状,略带责备地对卫暄道:“陛下这是把朝堂上的威仪带到后宫里来了?瞧你,吓得这孩子什么似的。”
卫暄原意是想阻止赵芷雨说出作死的话,可他怎么就忘了,他的这位母后,明里暗里总爱跟他对着干呢?
“母后有所不知,这赵修媛救皇后时受了伤,如今伤势未愈,留下了一点病根,致使说话时常失分寸,儿子是担心她会冲撞母后。”
这事太后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她不过是想跟皇帝唱唱反调而已。
“她既然不顾自身保护皇后,想必是个好孩子,再怎么也不会说出失德的话。”然后她就对赵芷雨道,“赵修媛,你刚才想说什么?”
赵芷雨擡头看卫暄,对上了他那充满警告意味的眼神,便立即低下头,没有开口。
其实她也不想说话。
她自己说的话,她自己都害怕。
可太后不想放过她:“不用害怕,就算你说得不好,哀家也不会责罚你。”
太后都这样说了,她还能闭嘴不答吗?
底下那些嫔妃竖起耳朵,都不想错过赵芷雨的表现。
赵芷雨也不负众望,一开口就罪该万死:“其实,妾没把皇后当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