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半缕神魂逃去了我们的领地,消息传递到了这里。”初尘低垂了眼眸,“小白看着他,除了戒了酒,看不出什么变化。”
“这样才最危险。”情绪积压在心底,不知什么时候会爆发出来。但那一天来临之时,必然不会简单收敛。
初尘动作迅速,吃完后吐掉了骨头:“你跟花玄得去见见世面,霜城一战你们得出份力,不将自己置于险境,进步困难。”
“泓峥呢?”左君竹问,“若是连识也在,他定不会安分。”
“我让他去,但不能轻易动手。他现在这个状态叫我担心得很,我会看着他。”
“你也要去?”左君竹说,“那景堂山由谁镇守?”
“彦川南调,反正他跑得快。别忘了还有小白,他留在这里。”
花香随风蔓延,初尘拉伸着手臂,朝石阶的方向走去,简短地说:“走了。”
“城内死了人,你们却不让我们走!临天君居心何在!”霜城内居民暴动,已是杀声震天。
持矛大将不敢动手,顶着众人的推抵喝道:“大家莫挤,城门已开,只是被贼人截断,那不是临天君的人!”
“谁信!”不明所以的人在人群中说,“这是临天君的城,来此的灾民只容进不容出,临天君居心何在!”
忽而又有人说:“沈丹臣乃是罪神!罪神之徒想拿我们献祭!”
人群猛然被点燃,大将快要坚持不住,愈发觉得眼前压力巨大,料得其中定是有别处细作。可他背后还有人在交战,现在放行无异于让他们送死。
“还不动手。”花玄心下着急,从城垛上往下探望,“那守将快要顶不住了。”
“不能心急。人群中混入了细作,他们挑了城南动手,就是想趁乱离开,我们得将他们全部找到。”
“穿得一个样,怎么找!”人头乌泱泱地攒动,花玄一阵眩晕,“不如先把场镇住。”
“泓峥给的消息很详细,有画像。”左君竹说道,“有几个能确定了。”
人海中忽现金光,有几人肩膀上生出金色莲花,人群纷纷绕出空地,他们惊呼呐喊。
“吾乃临天君之徒,十八金甲卫之首左君竹。”左君竹足踏金莲从城墙上往下走,“为追细作而来。”
金莲比遍身,十余人接连倒下,在人群陷入恐慌之前左君竹喝道:“他们未死,细作的证据已然掌握。南边城门有人厮杀,现在出城并不明智,临天君会保证你们的安危!”
金甲覆盖他全身,初尘连左君竹都动用了,饶是不知真情的平常人也看出了临天君对此的重视。
“霜城有暗桩,”城门口地面忽然塌陷,九天棍屹立在花玄身边,“罪在煽动人群,草菅人命。今日谁敢踏出城门,便是暗桩无疑!”
人群逐渐被震慑下来,左君竹踩在金莲上看向远方,爆炸声还没停。他眼神尖,立时看见了一人:“花玄,你守在此。”
半空蔓延出金莲长路,左君竹在上狂奔,身形快似一道荧光,人还未至,手心金纹已幻化出光矢飞掷。
大水滔天作壁障,纸妇在后面无表情地甩动水袖,黄泉水伴之捆绑左君竹。左君竹冷笑一声,蛮力撕开水袖,太一神弓已拉满:“别来无恙。”
忘川河水状若漩涡,龙鳞箭也深陷其中速度骤减。纸妇将手一甩,龙鳞箭调转箭头,借着奔流劲力快追而来。
左君竹自然不怕,弓箭反我,手指拽住箭尾,龙鳞箭正好再次搭在弦上。他转过身,金莲先行。
彼岸花挥舞旋绕,与金莲相撞在一起。箭矢燃起火焰,穿过水壁时激起一片沸腾。纸妇借着巧劲将其堪堪化解,金光已随臂猛砸过来。彼岸花下伸出无数魔爪,各色亡魂在猩红花叶的空隙中哀嚎。
天间日头光盛,金光轰砸在地,彼岸花与亡魂全然退散。纸妇转身逃离,左君竹正要穷追,忽被人拽住了手。他诧异地扭头,泓峥直视前方:“敌方无故逃避不可追,前方或有陷阱。”
“你……”左君竹问,“连识来了?”
泓峥放下手,被他捏过的肩头散发着异味。左君竹猛然惊醒:“又是幻象!”
无数水柱冲天而起,左君竹得知中计,竟把泓峥行踪供了出来!
烈酒横洒街头,行踪诡异的白蛇被一拳砸入地面,整个头部都被砸碎。泓峥擡起头,在黑影里看见了那双毒蛇般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