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行
初尘白袍与脚下云端相连无隙,清冷侧脸从缺口看着霜城众生。
念珠忽然出现在余光里,初尘擡起眸,一袭灰衣沉默。
“江离。”初尘说,“太平君,你想开战吗。”
“临天君本尊都到了,本君看你意思很明了了,何必多言。”
“我动手是迫不得已,亲自伫临是担心你轻易动手。”初尘像是畏战,脸上却没看见一分半点惧色,“你我尚有回旋的余地。”
佛珠轻轻盘动,江离说:“我见你疑问众多。”
“不重要。”初尘说,“事到如今,能杀你便是正道,能为沈丹臣正名便是正道。”
“正道飘渺,不是三言两语能说得清的。”江离双掌合十,“阿弥陀佛,临天君,你的过去成为了你的心魔,沈丹臣的罪名成为了你的枷锁。因果循环,这些都是你不可躲避之物。”
“我心中疑惑,”初尘看着他,“岂需你来解答。”
“你曾问过无上神君,为何沈丹臣僭律时如此大动干戈。”江离淡淡地笑着,“你说是不是。”
初尘眉头轻皱:“天都里还有你的人。”
“不重要。”江离戏谑地说,“界无不肯告诉你的,我却敢说。”
云端之下血溅高楼,泓峥穿梭街巷,紧跟白蛇行迹,连识始终快他一步,每次将要被逮住时还能用意料之外的方式脱身。
“你杀了溟汐!”泓峥再次高喊,赫然一掌拍碎了柱子,大楼倒塌。
寒芒划破烟尘,泓峥知道那刀淬毒,金甲覆身,抗住短刀手肘击在连识侧颈:“你杀了他!”
泓峥已在这不断的追逐里逐渐丧失理智,连识在后退前说:“溟汐当日穿着与你一样的铠甲。”
泓峥一拳快来,连识早有防备,伸手格挡时借力跃开,不堪重力的楼房倾倒下来,将泓峥掩埋。泓峥气海猛震,十块飞射,连识鬼魅般的声音却压迫在耳边:“溟汐当日也死在了废墟底下。”
泓峥霍然回头,探出手掌却抓了个空。短刀被他闪开,不想这只是佯攻,连识一脚踹在他腿窝,膝盖正撞在他面前。
连识已擦尽了唇边血,擡臂就要用短刀刺入泓峥脖颈。
“你杀了溟汐!”泓峥忽然疯似地暴起,双手死握住连识,猛将他掼倒在地,又冷静地说,“我要你为他偿命。”
白蛇盘旋绕身,捆住手脚叫他动弹不得,连识趁机奔逃,自己嘀咕着:“没喝酒啊,按理应该被我影响心智,失去行动力,怎么还是疯成这样……”
连识身边白蛇被震作碎片,毒血也一并没了个干净。地面裂缝更深,石锥破土而出,连识几乎无处躲闪,泓峥强装镇定地声音传来:“溟汐没有这种无力感。”
地面翻折,石锥石墙共筑牢笼将连识围了个严实,还在不断向内收缩。
极远处的棋盘上一枚白子动了动,寒舟垂眸看去,嘴边一笑:“第一个……”
映在石墙上的影子睁开双眼,对寒舟说:“你想好了。”
寒舟眼神坚定,将手摁在了那枚白子上,感受着棋子的跳动:“错过今日,就没机会了。”
“可这枚白子的抛弃与否与大局无关,反而断了后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