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
冰雪已消,左君竹从屋子里出来,朝阳正暖。
“师父什么时候回来?”他伸了个懒腰,看向趴在石桌上晒太阳的黑犬,“过些日子就得去景堂山了吧。”
“我怎么知道。”小白没合眼,偏头看他一眼,“如今你是少主,主子不在,你好歹关心下下边事情吧。”
“我怎么不关心?前几日的宴席是不是我摆的?”
“那也叫关心?迁去景堂山有不少准备,每次叫你都窝在屋子里。”小白低声说,“上次宴席还是拿了我的钱。”
“不重要。”左君竹坐到一边,“这样才能凸显你的英明嘛不是。”
小白听着他插科打诨,说:“不是我,是泓峥。我们能够这么快灭掉太一正阁,泓峥有很大功劳。”招兵买马都是泓峥在做,兵不够,后来向界无借了兵,兵马磨合也是他的职责。
左君竹挑挑眉:“回头请他吃烤鸭。”
院外松柏震擞,人声渐起。小白鼻尖一动,欣喜地擡头:“主子回来了!”
院门果真被推开,初尘一身白袍在此刻却有些脏了。他身后跟着花玄和青祁,进来时有些无措。
“这是新收的徒弟,你们应该都见过的。”初尘没多说,便招呼花玄坐下,“小白,去泡茶。”
青祁没敢继续趴在花玄肩上,她坐在一边,尾巴盘到身前。
“精神不错啊。”初尘去内屋换了衣物,看着左君竹说,“我不在的几日,你睡饱了吧。”
左君竹眼见被戳穿也不尴尬,大方地说:“还成。”
初尘低低一笑,他坐下时没有一点架子,甚至不像个君子,翘起腿来捏:“走得腿都快断了。这一去收获不小,天海有没有什么事情?”
“这个……”左君竹还真答不上来,好在小白从门内探出脑袋:“一切安好。”
花玄转过头,先前跑去内屋泡茶的小黑犬变作了黑衣男子,茶香已飘逸。
“迁去景堂山的时候你们只需行护卫职责,一道走走,你也带他熟悉下天海。”初尘说,“凡间事毕,老陆也决定站队了。”
“陆闫?”小白端着茶壶走来,放到桌上等着凉,“他不是一直中立吗?”
“陆闫就是黄泉界的阎王,无论天海谁掌权他都能明哲保身。”初尘简单地对花玄介绍道,“江离手里的纸妇能取得黄泉之力,就是得到了他的默许。当年他以为沈丹臣没死,就想让界无和江离势均力敌,如今我们吞了太一正阁,他就找到了新的盟友。”
“那他的帮忙又是什么形式?”左君竹问道,“和纸妇一样吗?”
“我们手里最缺的就是兵,”小白说,“我猜是兵。”
“猜得不错。”初尘自己倒了茶,“江离有死人军,那是他一直没亮出来的底牌,他在斩魔台一事以后就一直在筹备,与他一比,苏净的太一正阁根本不算什么。”
“死人军?”花玄疑声,“就和凡间那般一样吗?”
“远要比凡间那些厉害。”初尘说,“凡间的那些用的都是凡人尸身,江离手里的用的都是天海神明的尸身。据老陆所说,近来进入黄泉界的鬼魂锐减,我疑心他们是去了江离手里。”
“霜焱君!”左君竹激动间踢到了桌角,吃痛时不忘说,“江离带走了霜焱君,那会儿他已经死了。”
初尘指尖蘸了茶水,在石桌上描着此地到景堂山的大概路线:“咱们得尽快动身了。”
桐华在回到天都后向界无汇报了凡间的情况,江离那边已经安分不动,不知道在做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