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轮回(1 / 2)

轮回

鲜红的彼岸花爬上四壁,海沟对面的冰封也生满了红色。

左君竹手中金光显现,他难耐地挥散花丛,彼岸花却再次涌来。他低声说,“彼岸花里藏怨气,散不去!”

骷髅转瞬攻来,初尘脚下冰霜,封住了骷髅的行动便一拳将之砸散。他转头说:“擒贼先擒王,你去杀她,不必担心!”左君竹毫不犹豫地蹬地飞身,金色辉芒直逼纸妇面门。

“小白!”初尘甩开袖,一道黑影窜出,小白身化黑狼,他借着体型的优势在骷髅间穿梭,他喝道:“亡魂太多,吃不干净!”

纸妇的身躯一戳就碎,化作漫天水墨披撒他身。左君竹金光驱散了彼岸花,忽然间浑身一颤,阴冷之气从身后升起。初尘眼疾手快,雷芒将纸妇击开。正是这一招,叫他看出对方修为不稳,于是对左君竹说:“她经脉已闭,速去杀她!”

左君竹快速旋身,金芒从脚下骤然擡升,纸妇运气不畅,已无脱身之法。她挥舞水袖堪堪抵挡,已生退意。

初尘从彼岸花之间脱身,他凌步飞踏,就在碰到纸妇之前的一瞬嗅到了危险之气。

海沟下水流急升,铺天盖地的阴影中初尘拉着人猛退:“她自知不敌,本就是障眼法!”

水流硬冷,恰似那黄泉界中的忘川河水。

纸妇在原地不动,二人一狼已身陷幻境,她将美妙女子的形容卸下,露出了丑陋的本来面目。仅凭她自然不可能杀了二人,她只是佯攻,这忘川河水才是杀招。彼岸花被河水冲退,万千亡魂汇聚在手,便要一击断了他们生计。

“妹子,留一手。”

纸妇慌忙退身,他四下回首,没看见还有别人。

“你我皆是一缕残魂,不如卖个面子。”海沟对面的冰封中现出一道虚幻人影,他笑着对纸妇说,“他们身陷幻境,是他们技不如人。”

纸妇不顾其他,如今的她只想复仇,当即擡手要劈。

谁料一道白芒忽现,将她卷了个彻底。那幻影说:“走吧。”

初尘只觉有些迷惑,他站在云端,脑袋忽然疼了一下。

“初尘,别做傻事。”十风站在他身侧,提醒道,“师父活不得。”

初尘转过身,十风手里还拿着象牙扇子。他自云端向下眺望,这里是斩魔台。

“初尘。”

初尘回头看着他:“你安分呆着。”

天地颤抖,沈丹臣跪在斩魔台,曾经少年的意气风发全都被岁月埋没,三界会审,他已无活路。

“九霄君。”界无踏出一步,说道,“你私通凡女,私诞邪祟,是为罪神。今日在此审你,诸君可有异议!”

云宗脚下动了下,云河赶忙拽住他。云宗擡起头,听他说:“今日之局仍是他胜,我永远也赢不了他。”

“这是何意?”云宗说道,“你分明胜了。”

“他敢站在这万神之间,就没有败。”云河仿佛在一夜之间白了首,他低眸道,“他我宿怨已尽。”

“若是界无心里没鬼,何必如此!”

云河厉声喝止:“他是你一日之师,岂能亵渎!管好你的天门。”

初尘将一切都尽收眼底,他深知这是幻境,可三百年前的那般感受实在真实。他回头问十风:“左君竹?”

十风一脸不解:“什么?”

初尘转了回去,他想起左君竹的疑惑,猜得这是上天给他的机会。他要查明白真相,界无究竟为何要如此兴师动众。然而时不待人,三界会审已近尾声。

天海九君如今只剩八人,妖帝九相盘踞在东,黄泉阎王伫立西方,诸天神佛凝视着他。

初尘自嘲般地说:“四面已无生路。”

沈丹臣单膝跪地,漫天威亚被扛在肩头。他那张沧桑的脸微微擡起,双眼焕发着最后一点光芒:“君上,今日你要杀我。”

“是天地律法容不得你。”界无冷声道,“你还不知罪!”

沈丹臣垂下首,眼前地面忽然被阴影笼罩,他吃力地擡头,初尘那略显单薄的背影就在跟前。

“你要杀他,”初尘将剑抵出鞘,“便先杀我。”他膝头顶着千斤重压,傲然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