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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尘(2 / 2)

“那你给我个时间。”云宗放下手。

“我怎么知道。”初尘捂着肚子直身说,“等着吧,下次再好好打一架。”

“二位……”人群中有人想出来做和事佬,可云宗看也不看,袖下手指一撚,此人被气浪弹飞出客寨的墙壁。

“你啊……”初尘坐下来,“有钱。”

“你的剑呢。”云宗问,“还有那匹狼。”

“都丢了。”初尘说,“我从天门里捡回一条命,已是万幸。”

云宗折过身子,又问:“沈丹臣死没死。”

“我就是不下台救他,这么多人,他也活不过去。”初尘艰难起身,错过云宗走到麻袋边,看向了门口的左君竹,“兄弟,帮个忙呗。”

“就在这儿了。”左君竹拨开树叶,露出后面的一座废弃道观,“要说偏僻,也只有我这儿最合适了。”

“引狼入室,你心怀不轨。”初尘踏进院子,左君竹便将麻袋放下了。

“这里面都是什么?”

“药。”初尘打量着没清理的蛛网,“多久没打理了?”

左君竹不应,过了会儿问:“对了,你叫什么?”他见初尘想了半晌也没答,“不愿答就算了,何必想个假名字来诓我。”

“那不成,日后还是要有个称呼的。”初尘坐下来,“在下沈潭。”

“你如今寄人篱下,就要坦诚相待。”左君竹起火烧水,茶叶备在一边,“你是什么人?刚才那个又是什么人?”

“我是天底下最美的阿物儿,至于方才那个,我不熟。”

左君竹忽然拍了下石桌:“好好讲!那个沈丹臣又是谁?”

“沈丹臣是我师父,”初尘衣服一脱,仿佛就真的变作了沈潭,他掰着手指,“天理容不下我师父,在三百年前泯灭于斩魔台,我跑下去救他,结果又被旁人所救,穿过天门堕入凡间。”

“等等等……”左君竹摆手说,“斩魔台?天门?”他猛然起身,去屋内拿了本古籍出来,“这些传说不是假的?”初尘凑上去,左君竹兴奋地翻开了,却不慎撕碎了一小页,“我家流传下来一个故事,不算太久远,算时间也就是在三百年前。我们家有位道士,在九龙天山修炼之时,看见云海崩溃……”

初尘将那古籍拿过来看,说:“九龙天山是哪里?”

“在此地往南,要很远。”左君竹道,“除了京都的天门,九龙天山就是传说中离仙界最近的了。我原以为这些都是神话,不想连天门也是真的……”

“仙界……”初尘头一回听到别人对自己生活之处的称呼,有些感慨,“我堕入凡间三百年,直到十年前才勉强苏醒,四处寻找名贵药材,还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将伤养好。”

“那位沈丹臣,是做了什么有伤阴德的事情?”

初尘满脸黑线:“说话注意点。”他顿了顿,看着茶叶漂浮在水上,“他爱上了凡间女,被诬作私诞邪祟。”

“这有什么值得被人追杀的?”

“沈丹臣乃是万年年一遇的天才,他打遍天下人未尝败绩,天海上这群有头有脸的人都是奔着他的尸身去的。当年我从天门遁走,昏迷之前记得他还在我身边,不过应该是活不了了。不论他死的活的,天海诸神肯定还在找他。”

左君竹等茶泡开了:“找他尸身做什么?”

“拿来吃喽。”初尘指腹沿着茶杯走了一圈,“方才那个,叫云宗,他爹和我师父是老对手了,不过他爹从没赢过,这小子就想从我这里赢一回。这话念叨了几百年了,不想他还这么有热情。”

“要是他将你的行踪透露出去,”左君竹舌尖抵着牙,“岂不是都要来找你麻烦了?”

“他既然只是想与我交手,那便不会让别人捷足先登,将我杀了。”初尘毫不担心,“兄弟,不只是好奇吧。”

“我将这道观借你,你应我一件事。”

初尘本端起的茶杯在空中停下,又被搁回石桌:“你讲。”

“收我为徒。”

有些赃灰的白袍之下动了动,初尘举起宽袖,里面冒出个脑袋,像是只黑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