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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得给自己铺路(1 / 2)

我得给自己铺路

“闻简洲。”

“嗯?”

“拆生日礼物啦。”

“嗯。”

闻简洲拿起礼物盒,从一岁到二十五岁,每拆开一个,许笙漾在旁边笑眯眯介绍。

“这是我们简总出生当天的生日报,我们的简总出生啦。”

“这个哦,简总那么厉害,会走路咯,给你送了双袜子,粉色的,简总小时候粉嫩粉嫩的,应该会喜欢。”

“三岁的话,我妈妈经常给我念故事哄我睡觉,那就送你一本小王子吧,我的简总就是小王子。”

“四岁应该长牙了吧,简总要经常刷牙哦。”

“给你准备了旺仔牛奶,简总要好好喝,好好长高。”说着,摸了摸他的脑袋,“简总一米九,真的有好好长高诶。”

闻简洲看着礼物,眼眶抑不住微微红,耳边,她的轻声介绍还在继续。

“上学咯,送你一条红领巾,我们的简总要做好孩子哦。”

“简总记忆力那么好,是不是小时候天天背唐诗三百首背出来哒。”

“简总应该嘴馋了,给你买零食咯。”

“给简总送了热水杯,记得多喝水,把皮肤养嫩点,我好亲。”顺手掐一把他的脸颊,占他便宜,“白嫩嫩的,确实好亲。”

“给我们简总一个可爱的老鼠存钱罐,嘿嘿,好好攒钱,说不定能攒到老婆本呢。”

“给你买了乐高,听我哥说你擅长游戏组装。”

“本命年啦,本命红绳送你,这一年要平安顺遂哦。”

……

“十八岁,我们的简总不知道长不长胡子,送你剃须刀以防万一吧。”

“送你一个篮球,听说简总大一是校篮球主力,打球帅得嘞,吸引了好多女生喜欢。”

闻简洲看着她笑,“没人喜欢,别听你哥夸大其词。”

“哦。”许笙漾托腮,“我都没见过简总打篮球,好可惜。”

“下次有机会打给你看。”

“你还有活力嘛?”

闻简洲挑眉看她,疑问道:“你是觉得我哪没活力?”

“那会儿年轻,现在。”许笙漾扳着手指头,笑嘻嘻道,“好几年了,简总,你好像真的不年轻了哦。”

“嫌我老?”闻简洲忽然搂住她的腰,“我哪老?说说看。”

许笙漾逗他:“细纹都长了,眼圈还黑,有老的趋势。”

“没事,不耽误你又亲又舔。”

“闻简洲!”许笙漾一把堵着他的嘴,恼羞成怒,“你胡说什么啊!”

然而低沉的笑从指缝透出来,简直把许笙漾气得发抖。

“继续!”许笙漾瞪他一眼,又开始和他介绍礼物,“简总毕业了,要工作了,那就送你一双皮鞋。”

忽然想起那套西装,“不是我之前买给你的西装怎么没见你穿过啊?是不是嫌弃我买得不好看?”

“舍不得穿。”

“那你怎么还把它挂出来?”

“每天都想看。”

“……”

许笙漾揉了揉眉心,“这是我们的合照,你可以摆床头柜上。”

闻简洲看着相框,有些愣然。

照片上,湛蓝的海水轻涌,落日余晖穿透茫茫云霞泻到金黄海岸,落到他们肩身,而他们在海边亲吻,吻得动情。

“这是我到京海陪你那次?”闻简洲侧首,看着她,“谁拍的?”

“舒舒,她远远瞧见了,觉得我挺美就给拍了,你是顺带的。”

许笙漾胡扯道,照片确实是宋知舒拍的不错,不过当时她人甩照片过来撕心裂肺,说自己的白菜给一男人割了,难受,痛哭流涕,求安慰。

然而许笙漾觉着拍得不错,自己偷偷存手机上,两人一美一帅,想着就做成相框送给闻简洲了。

“许笙漾。”闻简洲看向她,低沉的嗓音略带玩味,“送我接吻照,还让我把它放到床头柜上,你居心拨测啊。”

许笙漾脸腾地羞红,抢过来哼道:“不要算了,还给我。”

闻简洲躲开她的掠夺,“送人礼物哪还有收回的道理。”

“你不是不稀罕吗?”她冷哼。

“我可没这意思。”闻简洲反驳,“倒是你,”他别有意味瞥了她一眼,“怎么天天就想撩拨我?”

许笙漾蜷着指尖,直接又霸道:“不行吗?有意见?”

闻简洲歪着脑袋,“没意见,我喜欢你这样直接的。”

“……”

“呐,你的二十五岁,摘不到星星就只能给你折星星了。”

闻简洲捧着许愿瓶,里边的星星五彩缤纷,刹那耀眼,惹他眼眶红润。

他知道的,他女朋友的手很笨,压根不擅长折纸这类手工活。

这满瓶星星,一定花了她很长时间。

还有这一室的惊喜。

自从他的母亲简挽去世之后,他没再过过生日,其实没人记得他的生日,更别说什么生日礼物了。

“漾。”闻简洲把她紧紧抱在怀里,下巴埋进她的颈窝,“谢谢你。”

许笙漾愣住。

他的胸口微微起伏,肩膀在细微发抖。

低沉微噎的嗓音响在耳边:“谢谢你,给我过生日。”

“还有,谢谢你,还我清白。”

闻言,许笙漾愣了愣,闻准和他说了视频的事?

“这些年,我为了拿回闻扬,每天像个陀螺一样,不停转转转,生活轨迹都混乱了,甚至昼和夜,我觉得都一个样。”

闻简洲紧紧抱着她,脑袋胀胀的,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我觉得自己不正常,活得不正常,每天没有生活,没有自己。”

“大学四年在校外租了房,白天在学校上完课,晚上就到那应对闻扬的工作。大多时候,电脑屏幕都是一整夜一整的亮。”

“我想,自己这辈子估计就这样了。”

“可是遇见你,我想变成正常人,想和你时光清浅,平平淡淡过一生。”

闻简洲稍稍和她分开,落地窗将大片清辉照进来,他对上她的清眸,前所未有的温柔,“许笙漾,是你把完整的闻简洲找了回来,让他有了归属。”

他的眼里含光,微微发红,许笙漾颤了颤,空气在安静,她缓缓闭上眼,和他紧紧抱在一起。

大都时候,闻简洲都藏着情绪,他在压着,压着积蓄二十五年的苦,强撑,自己兜着,咽肚子里。

但现在,他愿意为她敞开,愿意把他自己袒露地交给她。

……

风带着热吹过兰瞿,窗外夏蝉不止,许笙漾从市图书馆出来,一手喝着冻柠茶,一手挎着包拿着教辅资料。

刚出来,额间就有热汗滚落,她走到公交候车亭,两条冷白纤细的腿交叠坐着,膝盖上搭了几本初一年级的教辅资料,是给导员程榆的孩子果果补习用的。

老师觉得她学习好,态度认真,问她愿不愿意给自己孩子补补,就在市图书馆附近,而她最近课少,想着就来了,补完顺带到市图书馆转了转,买了本书。

马路冒着烟,时不时有学生放学穿行,她安静坐着等公交过来。

忽然有人落座,她盯着地面,一团背影垂在她的脚尖,拢了过来。

下意识的,她往左边挪了挪位置,坐到长椅最左端。

没两秒,她听见衣服摩擦椅身的细微声音。紧接着,有人挪到她的旁边,距离挨得近,有荷尔蒙气息窜进鼻息。

许笙漾皱了皱眉,抱着资料就要起身让座,手腕忽地一股力攥着,她重重跌回位置,资料掉一地,冻柠茶没抓稳滚到地上,里面的液体顺着吸管流出来,湿糊一片。

“你干什么!”她喊。

喊的同时抽手,同时看清他的脸。

浅栗色半长发,碎发遮眼微露眸光,一张脸阴郁到极致。

盛夏酷热,而他的出现,生生让许笙漾如坠三尺冰窟。

“放开我。”她拧着眉,白皙的手腕一下子覆红,他钳紧,似扼住她命运的咽喉。

许笙漾动弹不得,被他硬生生锢在身边,她怒瞪,“你到底想干什么?”

“许笙漾,你真是好本事。”霁斯跂盯着她的眼,“居然让我在派出所关了十天。”

许笙漾没说话,拔下摄像头的第二天她就报了警,但这都是他咎由自取,与她无关。

“你放手。”许笙漾挣脱他的桎梏,声音冰冷,“你究竟想干嘛!再不放手我喊人了!”

霁斯跂嗤地一笑,盯了眼落在脚边的资料,他淡笑:“给人辅导功课了?”

“我让你放手!”许笙漾掰开他的手指。

霁斯跂却置若罔闻,仿佛陷在某种回忆,“你之前也给我辅导过功课,很认真,很耐心,也不嫌我笨。”

“难道不是你来找我请教问题吗?”许笙漾盯着他,忽然打断。

“你说什么?”

这语气不像是反问,更像被人无情驳斥而露出的怒遏。

“难道不是你来找我请教问题吗?”许笙漾算是好脾气复述一遍,而后轻嗤讥讽,“我给你辅导过吗?”

“你是否认我们的过去?”他质问。

“我用不着否认,毕竟我们没有这东西。”

霁斯跂呵笑,眸色愈发暗沉,攥着她手的力道收紧,“你确定我们没有?”

“没有!”她态度冷硬。

“那为什么要在下雨天给我送伞?”霁斯跂忽然扯开话题,仰头望了眼刺目的光,没到三秒收回,“高一模拟考结束,一样的六月,当时是雨天,我们在公交站等车,你为什么把伞送给我?”

许笙漾闭了闭眼,似在检索记忆。半响,她蹙眉,“我只是借伞给你,但你貌似没有还我。”

“所以送伞对你来说,只是乐善好施,而不是喜欢我?”霁斯跂把她扯到身上,吼出来的声音充斥怒意,仿佛下一秒就要把她撕烂扯碎。

许笙漾用力推他的肩,“是!不是喜欢你!”一双眼冷冰冰地盯着他,“当时我哥接我回家,我看你在公交站没有带伞,好心借伞给你,但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想法。”

“如果可以重来,我不会多管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