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我究竟是谁?”从白茫茫雾气中醒来的姚荏或者说云雀,又或者是巫女,不知道是哪一个人最终占据了这样的身体。
她摸着自己的胸口,与她身上的蛊虫直接相关的族群感受到这份召唤,躁动之后又重归寂静。
“他们应该不会出来觅食,也不会在活着。”姚荏,最终她给自己还是定下这个名字。
至于感受到的其他宿主,姚荏叹息,怎么一个两个总喜欢擅自改一些什么。
钱礼付出的那么多才让蛊虫达到一个完美的平衡,他们无论添加什么都只会让蛊虫的运动出现瑕疵。
现在的数量,看起来很难控制,姚荏扯了扯嘴角,但也不会更难。
姚荏已经记不得漫长生命中发生的许许多多的事情,但是记忆中的那个女人仍然清晰。
听说,她是被钱礼捡到的。养了很久,在没有人能够成功之后,钱礼将目光打在了她的身上。
小孩子是不是会更容易一点?
于是蛊虫进入了姚荏的身体,而她几百年未曾变过的样貌也停留在当时。
钱礼在教会她之后面临的选择,是成为被她剥夺的养分,还是安安静静的老死。
答案不是显而易见?
姚荏擡头看向满天的繁星,被命令着杀死其他同伴的蛊虫意识到它似乎不能再维持自己的生存,开始躁动不安。
头一个受到影响的姚荏只是安安静静的坐着,钱礼是改变她人生的第一个人,任追是第二个。
“你能找到这里,用了什么办法?”云雀坐在石头铸成的椅子,小小的身体整个人陷进去。
彼时还未成为呼风唤雨的任追被两个人压着跪在她身前,心里的算计展露出来。
他说:“我能完成你的愿望。”
姚荏跳下来,问道:“你知道我的愿望是什么?”
任追挣脱开控制他的两个手,单膝跪在地上,注视面前不知道活了多少岁的小孩子。
“我听过你,很早之前,我家里面有人见过你,如今我又见到你,你难道不会老吗?”
任追有些贪婪,他指向身边的女子还是男子。
“你是如何控制住这些人的?”
垂垂老矣的祭祀走上来看着面前和他父亲相似的男人,疑惑道:“任刚?”
“你怎么知道我父亲的名字?”任追是从一个记事簿发现的秘密,他们家有人误入深山老林,出来之后却被人当做是被诅咒的人,敲打之后他又消失不见。
“原来你们认识啊。”姚荏坐回去,“怪不得你能够找到这里,你告诉这个人的?”
“不,主人,我没有。”任刚苍老的已经不能够让他做出更多的动作,这六个字说出口也像是用尽了他的力气。
正好缺个替代,将人留下也未尝不可。
云雀同意了任追的加入。
“你想不想出来?”任追每日看到的都是绿油油的树林和泛红的土壤,毫无生趣,还年轻的少年不能够容忍这样的孤寂与无趣。
“你既然选择这里,就不要想着出去。”云雀坐在他头上,因为个子小,她一贯是这样移动的。
任老已经死了,现在终于有第二个人陪她说话,云雀拍了任追的脑袋,这个人聊天还挺有一套的。
她喜欢同化一部分人之后,留下一个,看他战战兢兢,对着身边熟悉的人拼命叫喊,也换不回来人的记忆。
她不喜欢和女人一起,那会让她想起被自己悄悄埋葬的钱礼。
那个恶劣的、不顾云雀的意愿,强行改造,教会云雀一切,包括如何杀死蛊虫。在生命最后却问,这会是一件错事吗?
钱礼将一切烂摊子都丢给了云雀,是生是死都让云雀掌握。
可为什么要死?她在这里过的很好。
云雀如是想道。
“怎么样?好玩吧?”任追将一个小东西递过去,身边都是随处可见,正常的人。
她咽下口水,接过来舔了一口,淡淡道:“一般般吧。”
“你还是选择和我一起走。”头戴兜帽的男人手上挂着一个姑娘,她比男人伪装的更为严实。
“说好,你要帮我解决金色眼睛的问题。”云雀扑棱起来,最后还是受困于大小之间的差距。
然而后来她被关在茫茫漆黑的山洞之中,等到了另外一个人。
“你是谁?”云雀的眼睛有些不太适应从外面照进来的阳光。
任蒙发觉师父隐藏的秘密竟然是一个女孩,并不太理解。
离得近了,她才看到那双眼睛一金一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