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明谦侧身躺着,哼一声,唇畔微扬。
麻烦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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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与纪明谦的相处,黎芷伶发现,他又不像想象中那种无所事事的富家子弟,反而作息十分规律。
比如,她早起背完单词做完口译训练,他也恰巧晨跑回来。他们一起吃完早餐后,他每天都要去公司上班,一上一整天,有时还要加班,偶尔出差好几天不见人影,与贺扬等人小聚的次数其实并不算多。
她有时需要出门做家教,他顺路时还会送送她。
八月十五号这天,她出门考托福,他亲自开车将她送到考场门口。
豪车不论到哪,自成一道风景线。
她在车内暗自苦恼,本来让他早些放她下车,他反倒油门踩到底。
“怎么,又不开心?”纪明谦右手食指轻点方向盘,目光得意,语气张扬,“现在你可是纪家和黎家的宝,就该这排面,怕什么?黎小姐,现在立刻马上,直着腰杆走出去。”
黎芷伶见他那夸张的语气,哑然失笑,“你吹得有些过了,我在黎家哪里算宝?”
“老爷子把你当宝,黎家谁敢说半句多话?你就说说,老爷子恨不得把你捧到天上去,这放在古代,你要是皇后,我在他眼里只有给你当太监的份。”纪明谦侧过身体,掐着嗓子,伸出手,做出请的手势,“娘娘,请吧!”
“纪明谦,别说了。”她再也抑制不住笑出声,“你今天不忙?还有闲心开玩笑。”
“去吧,等你考完一起回家。”纪明谦摆摆手,昂起下巴,一脸傲娇,“我的时间很金贵,所以考好点。”
黎芷伶因着他这么一顿瞎折腾,心情异常轻松愉悦,做了个鬼脸,“知道了,纪明谦,你真烦人。”
她刚下车,没走出几步,又被他叫住。
“黎芷伶,回来。”
“你......”她走回到副驾驶座窗边,还未来得及开口问,一盒巧克力就递到她面前。
“拿着,提神。”他眸光带上笑意,霸道地说,“谢谢就不用了,我向来乐善好施。”
她看向他,好气又好笑,“麻烦你了,乐善好施的纪公公。”
走出几步,她转过身向他挥挥手。
纪明谦看见女孩眸中笑意盎然,扬起手懒懒地挥挥,示意她快走。
整一个冒傻劲儿。
黎芷伶紧紧肩上的背包,攥紧手中的巧克力,走进考点。
候考时剥开一个塞入嘴里,味道醇厚丝滑,甜滋滋的。
整场考试,于她而言得心应手,并未出现大的失误。
只是在十二点多下考时,遇到许慕风。
“学长?”
“芷伶,一起去吃个饭?”许慕风今天穿一件印花短袖衬衫,下搭一条复古水洗牛仔长裤,帅气又清凉。他说话时眼睛明亮有神,从中流露出的聪慧和深情,往往能让人如沐暖阳。
她笑着,委婉拒绝:“不用了学长,还有人在等我。学长一路顺风。”
“芷伶你——”
“怎么这么久?”
她转头一看,纪明谦突然出现在她身边。
他压了压头上的黑色鸭舌帽,一双剑眉下长有一双细长的桃花眼,浅红的嘴唇勾勒出一抹坏坏的笑容,“许二少也在,真不巧,我和她赶时间,今天就不奉陪。”
说完,牵起她的手便走。
她走得急,只能回头向许慕风投去一个歉意的目光。
许慕风站在原地,目送两人远去的身影,垂眸敛去眸底怅然。
他还记得第一次在云大见到她,是在校内小树林的一棵参天香樟树下,她安静地靠着树干,将一本书盖在脸上小憩。
一阵风过,书本被吹到一旁,露出安宁的睡颜。长长的睫羽细密温柔,红扑扑的脸颊吹弹可破,莹润饱满的唇瓣在阳光下透亮,即便睡着还轻轻皱眉,令人忍不住上前伸手替她抚平。
后来他总是有意无意地听到她的消息,出于好奇,去图书馆看了一次,后来便也习惯了去图书馆。
还是晚来一步吗?
黑色的迈巴赫逐渐没入车流,他思绪回笼,亦开车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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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刚才怎么来了?”
“我等了太久。”
“你刚才的语气不太礼貌。”她注视正在开车的男人,斩钉截铁道。
纪明谦毫不避讳,“那我确实看他不顺眼,没办法。”
“可他确实也没和吕知宜在一起过。”
纪明谦乜她一眼,“那又怎么样?”
“你这样让我很难办。”情绪在她内心深处反复纠缠,令她陷入深深的沉思之中。
纪明谦不以为然,“纠结什么?不和他见面不就行了。”
“不要,学长是我的朋友。”她断然拒绝。
“切,那又怎么样?说起来,我还是你老公呢?!”纪明谦嗤笑。
她睨一眼,“是假的。”
纪明谦被怼得一愣,感觉好笑:“没错,你说的对。”
黎芷伶拿出手机来看了眼时间,顺便回复宋浅浅的消息,尔后将手机塞入包内。
她和纪明谦吃完饭后赶回纪家,一路上纪明谦一反平常地主动找她搭话。
“今天的法国菜合不合胃口?”
“挺好。”
“考试考得怎么样?”
“中规中矩。”
话题虽平常却莫名带有一种温馨之感。
“你好好开车,回去再说。”他说着说着开始单手掌控方向盘,让她心惊肉跳。
纪明谦脸一沉,这是嫌他话多。
稍顷,他的手机发出震动。
“老头,什么事?”他顺手接通,优哉游哉地开腔,片刻后车辆猝然靠边停下,语气变得凝重,“好,我这就回来。”
他挂断电话,侧眸对上她狐疑的目光。
“发生什么事了?”她惬意的心情渐渐冷却,涌上一股不安。
纪明谦瞳眸里萦绕着整肃,“我姑姑自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