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魑魅向来可男可女,常扮作人在林间勾引好色之徒,有时化男,有时化女,皆看行人是何性别。貌丑的,一旦骗入房中便吃掉;貌美的,先行颠鸾倒凤,兴尽后再吞吃入腹。从无失手。
只因他晚间时听见动静,探头往外看时见了书生的容貌,眼前一亮又一亮,心花怒放。因此由男变女,意图和书生共效鱼水之欢。孰料是被美貌冲昏了头,一时眼拙,认不出书生是个厉害角色。
书生在女色上并不约束自己,不过任凭如何亲如何摸,却从不做到最后一步。这些都只是他吃大餐前的开胃菜而已。可他万万没想到,今晚遇上的是只诡计多端的男魑魅!而他却丝毫没有察觉,若不是方才摸到了……
一想到自己被一个男魑魅近距离占了便宜,书生仿佛吞了苍蝇一般,再想到这鬼竟然还想提枪上自己,让他的怒火瞬间更上一层楼,只是面上却不显。
书生撩起一绺魑魅的发丝在手指上缠绕,佯作怜惜道:“这可怎么办?你杀害了不少人,被幽冥的鬼差锁回去是要下油锅地狱的。看在你这张如花似玉的脸的份上,我也舍不得你遭这样的罪。”
男魑魅一看有希望,连忙顺杆子往上爬,楚楚可怜道:“公子既然可怜我,那就放过我吧。我愿意侍奉公子左右,任凭公子差遣。公子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他头发凌乱、香肩半露,趴在书生怀里,眼睛直勾勾望着他,一副任君采撷的妩媚模样。
书生脸部肌肉一颤,差点破功,但很快恢复微微一笑,搂紧了他盈盈一握的楚腰,手毫不客气地在他脸上流连,用柔情蜜意的声音吐出几句冷冰冰的话来:
“不了,你还是去死吧!”话音一落,书生手指往下一滑,五指成爪,倏地捏住魑魅的脖子,竟将魑魅从一具皮囊中抽出。
原来方才的面容也不是魑魅的本相,所谓的姜公子也不过是只相貌丑陋的魑魅附身于一具美貌的皮囊中伪装的。
一想魑魅方才的妩媚,再看他本相是个布满胡茬的糙汉,一瞬间,不止书生,一直在不远处旁观的迟晚和盼青都觉得表情难绷。再看书生瞬间铁青的脸,想必他的怒火不止是更上一层楼这么简单。
迟晚和盼青对视一眼,各自辛苦憋笑。
饶是镜辞那么淡定的一个人,脸上也不禁露出惊奇的表情。
谁能想到刚才与自己搂搂抱抱,亲亲又摸摸,手上占尽了便宜的美女魑魅实际内里却是个丑陋糙汉。一想到这一点,迟晚和盼青觉得好笑的同时不由得对书生投以同情的目光。
就在一眨眼的功夫,魑魅在书生手中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树后方才还耳鬓厮磨的两人,转瞬间就只剩一个书生站在那里。
书生一想到方才的事,恶心的用了狠劲,直将嘴唇擦得红了。一张脸却又因鲜红的唇增添了一抹艳丽之色。
书生刚走没两步,便头也不回地道:“还不出来”
眼见被他察觉,迟晚和镜辞从树后走出来,而向来喜欢不打招呼就消失的盼青再次悄无声息地玩起了失踪。
迟晚道:“我们什么都没看到……”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即视感。她话音未落,书生忽地瞬间移动到她面前,张开血盆大口。
这个画面对视觉的冲击比较大,迟晚立即闭紧了双眼。
书生讥笑道:“不是不害怕么?怎么还要闭上眼睛。”他退开一步,目光看向镜辞时,眉头向上轻挑,眼里多了一丝兴味。
迟晚见状,不由得眉头一皱,忙往镜辞身前移了一步,将镜辞挡在后面,忽然又听书生道:“刚才,你看见我们做的事了吧,小心长针眼。”
迟晚忍笑道:“咳!夜黑风高的,根本看不清,你放心!”心里暗自好笑:你该庆幸我没看清才是!
书生嗤笑一声,打探道:“我看你似乎看得很开心啊!”
迟晚笑道:“比起那个,看你表情变化还有趣得多。”看着他的脸由红转白,由白转青,再从青色变成黑色,迟晚差点笑出声来。
迟晚的话成功让书生黑了脸,蓦地凑近她,道:“信不信我让你瞎了眼,这样你再也看不见任何东西!”
迟晚直视他的眼睛,道:“怎么办?你长得还挺好看,说这话对我没什么威慑力啊。不然你试试看好了,看到底能不能把我弄瞎。”
这人莫非真的胆大如斯?书生正欲擡手攻击迟晚的双目,却在视线掠过她的脸时,忽然转了方向,道:“你长得不错,我方才可还没过足瘾,便拿你试试!”
他说着身形一动,移到迟晚身后,手快速伸往她的腰间。还未触及,忽然惊现一道电流,书生一惊,蓦地闪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