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钟意一手挑起迟晚的下巴,用颇为嫌弃的口吻道:“长得差了点。看来你们这里的姑娘也不全如老鸨所说,无论打杂的还是挂牌子的姑娘,都是美人。”
迟晚心里暗骂一句:有病!
第二天,钟意在迟晚临出门前提醒她道:“今晚燕儿会让你喝一杯酒,这酒里我让她加了东西,你只管放心喝下。”
迟晚听了,反而更不敢喝。
迟晚去燕儿房间时,果真被燕儿殷勤地劝了一杯果酒。迟晚眼神一黯,想起钟意的话,假意抿了一口,昏昏沉沉的倒在桌上。
等迟晚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大床上,床边还坐了一个长相猥琐的中年人,眼神不怀好意,正在解自己的衣裳。
她拿抽出袖子里早就备好的匕首,双手朝那人划去,趁他起身躲避之时,迟晚赶忙翻身而起,谁想才跑到门口就被抓回,连防身的匕首都被夺走。
迟晚人小力微,忙向钟意求救,但任凭她朝站在一旁的钟意求救,钟意都不为所动。
钟意冷眼旁观,冷声道:“这是我给你的教训,让你记忆深刻一点,知道下回再轻信别人,便是落得这个背叛的下场。你不是对别人的利用不以为意么?若是让你丢掉宝贵的东西,甚至是性命,你恐怕才能学乖一点。”
迟晚急得大哭,只得拼命挣扎,但胳膊拧不过大腿,任凭她又捶又打无济于事,那个男人眼看就要欺身而上,迟晚喊得喉咙都哑了,“救命!救救我!”
谁料是钟意动了手,她一把捏紧趴在迟晚身上的男人的脖子,一个用力,男人便断了气。
接着,钟意却被一股力量扇了一巴掌,然后飞将出去。
整个屋子黑了下来。
迟晚感觉自己被一个温柔的怀抱所包围,那人浑身清爽的气息让她觉得安心。他一下一下地顺着她的脑袋,“别怕,别怕。”
迟晚哽咽道:“你能不能带我离开这里?”
镜辞微微叹口气,仍然是温柔的口吻道:“不行……”
迟晚扯紧了他的衣衫,埋首在他怀里哭的伤心,末了,问他:“你是谁?”
镜辞没有回答,半晌之后,他道:“我该走了。”
迟晚只觉温暖渐渐散去,房间内蜡烛重新燃起,她低头瞧手里握着的一只香囊,那是刚刚从他那里顺手牵羊得来的。迟晚低头嗅了嗅,是一股很好闻的味道。
自那天以后,钟意竟从未再让迟晚放血吸引邪祟,对那天的事更是闭口不提。
迟晚偷偷离开了青楼。钟意寄身于迟晚随身携带的玉玦中,自然跟着走。迟晚不敢信钟意,却也不敢撵她,只好努力假装她不存在。
迟晚一直知道自己霉运缠身,但没想到坏事一桩接一桩的来,让她应接不暇。
这天,迟晚在路上搭上了一家镖局的马车。不幸的是,行至一处下坡的岔道时,一伙强盗埋伏在此,迟晚连同镖局的货物一起被劫进了山寨。
所幸迟晚早练得一张巧嘴,在山寨里,一开始吃不少苦头,但因为会溜须拍马,很会来事,在山寨里混得个打杂的活。有时帮山寨里的妇人下地干活,有时在厨房里帮着打下手,平时就是洒扫、洗衣服。
总之,她就这样在山寨里生活了半年。
在这半年里,迟晚从一些盗贼那里学到了不少东西,譬如开锁、制作机关、打猎、骑马等等。俨然成了山寨里的一份子,行事作风都带着股匪气。
小土匪迟晚同时还收获了一个小跟班——土匪二代王虎啸。
王虎啸比她还大两岁,因迟晚长了一张漂亮的脸,再加上她口才了得,手脚又勤快,王虎啸一眼便相中了她,视她为初恋。奈何迟晚视他为兄弟,对他的好视而不见,反而一有空闲就拿着一只香囊翻来覆去地看。
这天王虎啸打了一只兔子,准备送给迟晚。他提着兔子顺着别人的指引去了溪边岩石,果真在那里看到了迟晚。
见她手上又拿着香囊,王虎啸越想越气,气冲冲地跑过去,一把夺过香囊,喊道:“谁送你的?敢跟我王虎啸抢女人,活得不耐烦了!”说着就把香囊扔到溪水里了。
迟晚一句话没来得及说,只气得猛踩了王虎一脚,然后纵身跳进溪水里,赶去捡香囊。捡完上岸来,也不管王虎啸在岩石上抱着脚龇牙咧嘴地喊疼,径自走了。
谁知隔天,王虎啸的爹娘找来迟晚,说要认她做女儿,还请了寨子里德高望重的长辈来做见证。
迟晚自小过着孤苦无依的生活,再说平日里王夫人和王当家的对她也不错,自然喜出望外地答应下来。签字画押时,因她不识字也不会写,都是请人代写的,唯独那个手印是她亲自按的。
万万没想到差点因此将自己拉入泥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