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罩
艾德里安坐在梳妆台前，指尖撚着一方月白色的蕾丝。
这是上周从威尼斯商船截获的战利品，原本是贵族小姐的床幔装饰，被他鬼使神差地收进了私人箱笼。
昨夜辗转难眠时，这方蕾丝忽然在脑海中展开——蒙住那双总是含笑的深蓝色眼眸，看伊瑟克在黑暗中如何反应。
脸颊腾地泛起热意。他堂堂维瑞迪恩国王，竟会琢磨这种登不上台面的念头。可一想到伊瑟克被剥夺视觉后，只能通过呼吸和触碰感知他的存在，某种隐秘的兴奋便顺着脊椎窜上来。
“陛下，枢密院的议案。”
艾德里安慌忙将蕾丝塞进梳妆台抽屉。“进来。”他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平稳，却在转身时撞翻了发油瓶。
伊瑟克眼疾手快地扶住瓶子，指腹擦过他发烫的耳垂：“陛下今天很烫，是风寒了？”
“胡说。”艾德里安拍开他的手，拿起议案假装翻看，“东境的防波堤方案，本王看过了。”
伊瑟克俯身看他手中的文件，呼吸拂过他的颈侧：“需要臣再加派些人手吗？冬季的风暴会比往年猛烈。”
温热的气息让艾德里安想起昨夜的纠缠。伊瑟克总是这样，看似顺从，实则掌控着节奏，用那双洞悉一切的眼睛捕捉他所有的破绽。
“不必。”他合上议案，忽然擡眼，“今晚……你值夜。”
伊瑟克挑眉：“臣以为陛下更习惯让侍从守在外间。”
“本王想让你陪。”艾德里安别过脸，耳尖红得滴血，“就当……庆祝防波堤方案通过。”
海盗船长低笑起来：“遵命，陛下。需要臣带些助兴的东西吗？比如上次那瓶安达卢西亚的橄榄油？”
“滚出去！”艾德里安抓起羽毛笔砸过去。
夜幕，艾德里安穿着丝质睡袍坐在床沿，抽屉被拉开一条缝，月白色的蕾丝在阴影中泛着微光。
门轴轻响时，他慌忙合上抽屉。伊瑟克捧着一个银盘走进来，上面放着两只水晶杯和一瓶红酒。
“刚从酒窖取的，陛下婚宴时存的那瓶。”他将酒杯斟满，“臣记得您说过，要等东境安稳了才肯喝。”
艾德里安接过酒杯，指尖触到冰凉的杯壁，稍微冷静了些。他看着伊瑟克仰头饮酒，喉结滚动的弧度在烛光下格外清晰，忽然觉得那方蕾丝蒙在他眼上的画面，比杯中红酒更让人心头发烫。
“伊瑟克。”
“嗯？”海盗船长放下酒杯。
艾德里安深吸一口气，起身走到衣柜前，假装取睡袍，实则从暗格里摸出那方蕾丝。“本王……有个新游戏。”
伊瑟克的目光落在他攥紧蕾丝的手上，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陛下想玩什么？”
“闭眼。”艾德里安的声音有些发颤，却努力维持着国王的威严。
海盗船长顺从地闭上眼睛，蕾丝蒙住眼的瞬间，伊瑟克的睫毛轻轻颤了颤，艾德里安用银线在他脑后系了个松松的结。
“感觉如何？”他刻意压低声音，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蛊惑。
“像被月光捆住了。”伊瑟克的声音带着笑意，“陛下打算对‘盲眼海盗’做什么？”
这个称呼让艾德里安的心跳漏了一拍。他后退半步，打量着眼前的人：深蓝色眼眸被月白蕾丝遮住，唇线在烛光下显得格外清晰，平日里张扬的海盗气被蒙上了一层温顺。
“不准动。”他命令道，指尖轻轻划过伊瑟克的下颌。
伊瑟克果然一动不动，只有呼吸微微加快。艾德里安的胆子大了些，他解开睡袍的腰带，让丝质衣料滑落肩头，露出锁骨处淡粉色的印记——那是伊瑟克昨夜留下的。
他走到伊瑟克面前，踮起脚尖，吻上他的唇角。这个吻带着试探，却在触到对方温热的唇瓣时，让他浑身一颤。
伊瑟克的唇动了动，似乎想加深这个吻，却被艾德里安推开。“说了不准动。”
海盗船长低笑起来：“臣遵命，陛下。”
得到纵容的艾德里安胆子更大了。他的吻从唇角移到耳垂，用舌尖轻轻舔舐那敏感的地方，感觉到怀中人的呼吸骤然变粗。
“这里……很敏感？”他故意用牙齿轻咬，换来伊瑟克压抑的闷哼。
“陛下再闹，臣可就不乖了。”伊瑟克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危险的尾音。
艾德里安却被这威胁激起了好胜心。他退开一步，欣赏着对方被束缚的模样：蕾丝眼罩下的轮廓依旧俊朗，只是没了那双洞悉一切的眼睛，便显得格外脆弱，任人摆布。
艾德里安的手指滑到伊瑟克的腰带处，指尖故意放慢动作，听着怀中人越来越急促的呼吸。
“陛下……”伊瑟克的声音带着恳求，喉结滚动着，“别逗臣了。”
“本王在主导。”艾德里安板起脸，却在解腰带时笨手笨脚地打了个死结。他有些慌乱，指尖被粗糙的皮革蹭得发红，耳边却传来伊瑟克低低的笑声。
“想笑就笑。”他恼羞成怒，用力一扯，腰带应声而断。
断裂的皮革带着惯性扫过伊瑟克的小腿，他闷哼一声，身体却依旧没动，只是呼吸更粗了些。艾德里安看着他隐忍的模样，心里忽然软了，手指抚过他被皮带蹭红的地方，带着歉意。
“疼吗？”
“不疼。”伊瑟克的声音里带着笑意，“臣在想，陛下是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
“要你管！”艾德里安的脸瞬间涨红，却鬼使神差地俯下身，吻了吻。
这个吻像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激起层层涟漪。伊瑟克的身体猛地绷紧，蕾丝眼罩下的头微微擡起，似乎在寻找他的方向。
他忽然觉得，被蒙住眼睛的或许不止伊瑟克。自己也像被这方蕾丝遮住了理智，只想沉溺在这种掌控与被掌控的游戏里。
艾德里安的吻一路向上，停在伊瑟克的腰侧。
“还记得这里吗？”他用舌尖舔过那道疤痕，换来怀中人剧烈的颤抖。
“陛下……”伊瑟克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喘息，“别玩火。”
“本王就想玩。”艾德里安故意加重了力道。
他忽然想起昨夜伊瑟克也是这样，用牙齿轻咬他的锁骨，逼得他连连求饶。那时的无助和羞耻，此刻都化作了报复的快感，让他忍不住想再过分些。
艾德里安的手探到伊瑟克的胸前，指尖划过那道清晰的胸骨线。海盗船长的身材总是保持得很好，常年的海上生涯让他的肌肉紧实而流畅，不像宫廷里那些养尊处优的贵族，只有虚浮的赘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