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案:疑(13)试探
恰这时,慧伽进到殿里,他走到云想容身边,低声道:“云姑娘,眼下有件事需要你帮忙?”“什么事?”“唉!”慧伽叹了口气。云想容放下葱白汁碗,随他走到殿中一角,慧伽将方才自己与崔辞设计柴绍衍不成,崔辞反被困在房里的事与她说了。“此事都怪我。小僧实在不善撒谎,不知面对柴绍衍要说些什么,轻易就叫他看出破绽,这人气急败坏的就走了。此刻我若再去找他,他是一定不会再出来了。”云想容道:“这么说是要想个法子把柴绍衍唤出屋外,大人方才好出来,是么?”慧伽道:“正是。柴绍衍苛细的很,半步不肯出屋子。那慈航老和尚不能信任,庙中能帮我想想办法的只你一个。”云想容想了想,正瞧见慈航端了新炭来,往炭盆里加,灵机一动,道:“有主意了。”她俯身对慈航道:“方丈,柴老爷屋中的炭火送了么?”慈航道:“哟!瞧我这脑袋瓜子,把这事忘了。还没给柴老爷送新炭呢。”“那你歇着吧,我去送!”慈航巴不得,忙笑道:“那就有劳云姑娘了。”云想容先与苏衍与阿周那叮嘱了夜间如何照看坚战的事宜,接着便端起那盆刚加满的新炭,随慧伽从殿后门走出去。慧伽问道:“你打算怎么做?”云想容擡起手里的炭盆,笑道:“给柴老爷送炭盆去。”“光送炭盆没用,得想法子叫他出来。”“我自有主张。”二人穿过中院来到柴绍衍的禅房门外,云想容绕着那屋前后看了一便,最终选定了侧面儿一个堆着芦苇松枝的窗户口。“就这吧!慧伽禅师,你先躲着,此事只能我一人才行。”慧伽不知她打着什么主意,瞧她胸有成竹的样子,便在院中寻了个隐蔽处藏身。云想容见他藏好了,一口气将那炭盆里上层的火连同燃烧的炭一道倒进窗户地上堆积的芦苇松枝上,松枝发出“嗤”的轻响,火花瞬时溅开,焦糊味飘散的到处都是。“哎呀!不好了!着火了!”云想容叫起来,“快来人呐!”焦糊味很快渗透进窗户里头。屋里人影晃动,柴绍衍快步从屋里出来,喝问道:“是谁?哪里着火了?”云想容…
恰这时,慧伽进到殿里,他走到云想容身边,低声道:“云姑娘,眼下有件事需要你帮忙?”
“什么事?”
“唉!”慧伽叹了口气。
云想容放下葱白汁碗,随他走到殿中一角,慧伽将方才自己与崔辞设计柴绍衍不成,崔辞反被困在房里的事与她说了。
“此事都怪我。小僧实在不善撒谎,不知面对柴绍衍要说些什么,轻易就叫他看出破绽,这人气急败坏的就走了。此刻我若再去找他,他是一定不会再出来了。”
云想容道:“这么说是要想个法子把柴绍衍唤出屋外,大人方才好出来,是么?”
慧伽道:“正是。柴绍衍苛细的很,半步不肯出屋子。那慈航老和尚不能信任,庙中能帮我想想办法的只你一个。”
云想容想了想,正瞧见慈航端了新炭来,往炭盆里加,灵机一动,道:“有主意了。”
她俯身对慈航道:“方丈,柴老爷屋中的炭火送了么?”
慈航道:“哟!瞧我这脑袋瓜子,把这事忘了。还没给柴老爷送新炭呢。”
“那你歇着吧,我去送!”
慈航巴不得,忙笑道:“那就有劳云姑娘了。”
云想容先与苏衍与阿周那叮嘱了夜间如何照看坚战的事宜,接着便端起那盆刚加满的新炭,随慧伽从殿后门走出去。
慧伽问道:“你打算怎么做?”
云想容擡起手里的炭盆,笑道:“给柴老爷送炭盆去。”
“光送炭盆没用,得想法子叫他出来。”
“我自有主张。”
二人穿过中院来到柴绍衍的禅房门外,云想容绕着那屋前后看了一便,最终选定了侧面儿一个堆着芦苇松枝的窗户口。
“就这吧!慧伽禅师,你先躲着,此事只能我一人才行。”
慧伽不知她打着什么主意,瞧她胸有成竹的样子,便在院中寻了个隐蔽处藏身。
云想容见他藏好了,一口气将那炭盆里上层的火连同燃烧的炭一道倒进窗户地上堆积的芦苇松枝上,松枝发出“嗤”的轻响,火花瞬时溅开,焦糊味飘散的到处都是。
“哎呀!不好了!着火了!”云想容叫起来,“快来人呐!”
焦糊味很快渗透进窗户里头。
屋里人影晃动,柴绍衍快步从屋里出来,喝问道:“是谁?哪里着火了?”
云想容绕到他面前,眨巴着眼睛,手足无措地指着窗户朝他大喊道:“柴老爷,在这里呢!你窗户下头!都快烧起来啦!”
柴绍衍三步并作两步从台阶上下来,走到那窗户口,只见那堆芦苇松枝“噼啪”爆开火星,大有正要起来的势头。坏了!他连忙快步走到檐廊尽头,捡来一根沾了雪扫帚过来,那堆起了火的芦苇松枝用力拍打起来。
“真是太吓人了!”云想容装作害怕模样往旁边躲去。
拍了十几下,火终于完全熄灭了,只剩下几缕青烟丝丝往上飘。
“多谢您了,都怪我毛手毛脚的,慈航方丈叫我来给您送炭盆,没想到走到这里摔了一跤,将上层的炭火都洒了。”云想容带着歉意说道,与此同时,她瞧见崔辞已经悄声从屋里溜出来,往隔壁禅房里头躲去。
柴绍衍烦躁地看了她一眼,道:“那你以后别送了。”
“是,我这也是好心办坏事。对了,炭盆里还剩下大半盆炭,尚未点用!给您!”云想容将炭盆递给他。
柴绍衍皱着眉头接过,转身进屋去。
等柴绍衍关上了门,崔辞才从隔壁禅房出来,慧伽亦从院中角落里快步走来。
“大人,你可算出来了!”慧伽松了口气,“多亏了云姑娘想到这主意。你在他屋里查到什么没有?”
崔辞道:“你还说呢!才多会儿功夫,哪里来得及?我连一间屋子都没查完。慧伽,你可把我坑死了,我一直憋在衣柜里动弹不得,白白浪费了大半天的功夫。”
“是小僧的过错,只是这人太过精明谨慎,而我也实在与他没什么话说,轻易就被他瞧出破绽了。下次一定先准备好了。”
“还有下次么?他就跟乌龟似的成日缩在屋子里头。。。”
云想容见他出来了,头也没擡,从他身边擦身而过,径直出了大殿往厢房而去。
“云姑娘!”崔辞话未说完,忙回头望着她的背影。
慧伽瞧出他的心思,忙道:“你快去吧!跟她说清楚,等下回来,我在前院讲堂里等你。”
崔辞追着云想容而去,只见她进了自己的禅房,将门关上了。
崔辞站在门外头,用手轻推了推门,门已经锁上。
“云姑娘,你,”他踌躇了片刻,“你休息吧,把门锁好,每日都要锁好。”
门里没有动静,崔辞心里惆怅,这边刚转头要走,却突然传来云想容的声音。
“你想我离开龙恩洲,是怕我留在这里有危险,是吗?”
崔辞心头的阴霾一扫而空,忙走到门口,与她隔着门说道:“当然!你不该出现在这里,我怕你中了那佛顶骨杀手的圈套。”
“我知道我本不该出现在这里。”云想容道,“但你想知道我是如何想的么?那人用匿名信把我引来,还有那个柴绍衍。李侍卫对我说,柴绍衍前番因案子与你结了仇,大人就没想过,那设局之人针对的你?”
崔辞一怔,道:“针对的是我?”
“没错,那设局之人或许觉得我也同柴绍衍一样,对你恨之入骨。他之所以将我和柴绍衍引来,恐怕是想利用我们对你不利,只不过他想错了。你虽揭穿了我,但我这辈子都不会恨你的。”
门悄无声息地打开,露出云想容娇俏的脸庞:“所以你明白吗?我要留下来,或许在需要的时候能有所助益,就像刚才。”
崔辞站在那儿,深深地望着她,眼底翻涌着不可名状的情绪。云想容还未开口,他已一步跨近,用手掌托住她的脸蛋:“可你在这里会让我分心。”
话音未落,她已踮脚迎了上去。唇齿相接的刹那,崔辞将她揽进怀里,他只希望他们能找到太子与小纪子,然后平安离开这里。
***
从云想容禅房出来,天色已经黑了。崔辞回到前院讲堂,慧伽在屋里等着他。
慧伽问道:“如何?你与云姑娘,没事了吧?”
崔辞想起方才的事情,心中一热,面上一红,低声道:“我与她是没事了。只不过眼下庙中毫无头绪,才叫人焦急。柴绍衍那间禅房是个三进的屋子,暗道很有可能就在他屋里。慧伽,若他不愿意配合,少不得还是得用些手段。”
慧伽转着手里的念珠:“大人你别逼迫我,我万万不能做这样的事。”
崔辞不满:“那你说怎么办?这次是云姑娘机警,难不成下回还真放火烧寺庙不成?”
话说到一半,只听门响动,竟是慈航推门进来。这老和尚一见又是他二人,暗叫倒霉,强笑道:“怎么是你们?天色不早啦,二位还不去禅房休息么?”
崔辞道:“我们还没找到要找的人,如何能安心休息。”
“唉,”慈航缓步走到佛像下头,点燃了三柱香,双手合十朝菩萨拜过,回头道:“我早说过,小庙在这荒无人烟的龙恩洲上,二十来多年,一直与世无争。哪里会藏匿失踪孩童?呵呵,恐怕大人的线索有误,白白在我庙里浪费时间。”
崔辞有心要逼他一逼,道:“是么?不过这庙里许多怪异之处,不知道方丈如何解释?譬如这木鱼左侧敲击面磨损更深,但我见方丈是右手执柄,如何时常敲击木鱼左边?”
慈航道:“从前寺里确实有过惯用左手的和尚,可惜,他已经病故了,人虽去了,庙中却还有他留下的痕迹,如此而已。”
“但我怎么记得你说这庙里二十多年来,只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