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案:慢(31)宝山(二)
“艳红,咱们就干吧!嗯?”宝山望向艳红,他最担心艳红舍不得。万没想到,艳红俯下身子就去小乙的身上找钥匙。是了,艳红心里怎么不恨?小乙变成了柴澜生,娶了柴府的千金小姐,他方才说了那么多抱怨的话,却半句没说柴小姐的,他心里装着那个女人。嫉妒已经使得艳红面目全非。宝山接过钥匙,便拿去屋里,将那囚犯解了锁。那囚犯虽是个老实人,但总不至于老实到放在眼前的逃跑机会也不要。放跑了囚犯,宝山又拿钥匙开了柜门,里头果然放着特制双层底箱,里面满满当当200两银子。“艳红,你瞧!你瞧呀!”宝山两眼放出绿光,仿若见了生肉的恶狼。艳红见了钱,乐得嘴都合不上。二人一道,七手八脚的将那行李箱用布裹了,从后窗扔出去。然后又回到桌前,各自灌了些酒,浅睡过去。第二日天没亮,还是澜生先醒来。一睁眼,先摸腰间的钥匙,钥匙不在腰上,澜生一个激灵,猛然醒了。他忙站起来,宿醉让他头还有些昏沉,但一打眼看见原本该拴在腰间的木枷钥匙连同柜门钥匙都扔在地上,顿时吓的七魂跑了六魄。他一个箭步冲进里屋,屋里哪里还有囚犯的身影?光剩下手铐脚链连同木枷被扔在地上。再打开柜门,里面崔县令交待的200两贺寿银子也消失不见了。澜生头上的冷汗涔涔往外冒,他翻箱倒柜的动静将宝山与艳红吵醒,二人进里屋来,瞧见澜生脸色惨白如纸,眼神发直,脸上的表情吓人。“小乙?怎么了?”宝山眼珠骨碌碌,扫视了一圈里屋,接着慌慌张张道:“这里屋的囚犯呢?被人接走了?”艳红踢了踢地上的脚链,道:“怎的锁也卸了?”宝山循声望过去,与艳红对视,二人交换了眼神又匆匆移开。澜生嘴角微颤,嗫嚅道:“囚犯跑了?”“跑了?!”宝山假意惊叫,“这,这可如何是好?”“准是昨日我们醉酒之后,他偷跑出里屋,从我身上摸了钥匙去,开了锁从后窗跳逃了。唉,完了,”澜生一屁股坐下,“还连同崔县令的银子一并带跑了。”艳红听着害怕,装模做样抽抽嗒嗒地哭起来。“哎呀,…
“艳红,咱们就干吧!嗯?”宝山望向艳红,他最担心艳红舍不得。万没想到,艳红俯下身子就去小乙的身上找钥匙。是了,艳红心里怎么不恨?小乙变成了柴澜生,娶了柴府的千金小姐,他方才说了那么多抱怨的话,却半句没说柴小姐的,他心里装着那个女人。嫉妒已经使得艳红面目全非。
宝山接过钥匙,便拿去屋里,将那囚犯解了锁。那囚犯虽是个老实人,但总不至于老实到放在眼前的逃跑机会也不要。
放跑了囚犯,宝山又拿钥匙开了柜门,里头果然放着特制双层底箱,里面满满当当200两银子。
“艳红,你瞧!你瞧呀!”宝山两眼放出绿光,仿若见了生肉的恶狼。
艳红见了钱,乐得嘴都合不上。
二人一道,七手八脚的将那行李箱用布裹了,从后窗扔出去。然后又回到桌前,各自灌了些酒,浅睡过去。
第二日天没亮,还是澜生先醒来。一睁眼,先摸腰间的钥匙,钥匙不在腰上,澜生一个激灵,猛然醒了。他忙站起来,宿醉让他头还有些昏沉,但一打眼看见原本该拴在腰间的木枷钥匙连同柜门钥匙都扔在地上,顿时吓的七魂跑了六魄。
他一个箭步冲进里屋,屋里哪里还有囚犯的身影?光剩下手铐脚链连同木枷被扔在地上。再打开柜门,里面崔县令交待的200两贺寿银子也消失不见了。
澜生头上的冷汗涔涔往外冒,他翻箱倒柜的动静将宝山与艳红吵醒,二人进里屋来,瞧见澜生脸色惨白如纸,眼神发直,脸上的表情吓人。
“小乙?怎么了?”宝山眼珠骨碌碌,扫视了一圈里屋,接着慌慌张张道:“这里屋的囚犯呢?被人接走了?”
艳红踢了踢地上的脚链,道:“怎的锁也卸了?”
宝山循声望过去,与艳红对视,二人交换了眼神又匆匆移开。
澜生嘴角微颤,嗫嚅道:“囚犯跑了?”
“跑了?!”宝山假意惊叫,“这,这可如何是好?”
“准是昨日我们醉酒之后,他偷跑出里屋,从我身上摸了钥匙去,开了锁从后窗跳逃了。唉,完了,”澜生一屁股坐下,“还连同崔县令的银子一并带跑了。”
艳红听着害怕,装模做样抽抽嗒嗒地哭起来。
“哎呀,这可如何是好!我与艳红大老远从老家过来投奔你,却没想到撞上这样的事!”宝山一边叹息,一边偷眼去瞧澜生的脸色,“小乙,艳红被典卖与一个做烧饼的,其实她是与我偷跑出来的,如今出了这档子事,官府追问下来,艳红该怎么办呐!”
澜生一听这话,连忙站起身,从兜里摸出几个碎银子塞到宝山手上。
“此事与你们不相干,你们快走!趁着天色没有大亮,赶紧出门去,别叫人瞧见。这些银子你们收着,留在路上用!”
宝山推辞道:“这怎么能行?”
艳红也抢上一步道:“就是,我们走了,你怎么办呢?”
“你们别管我!一人做事一人担,这事是我疏忽大意,怨不得别人。”澜生将碎银硬塞给宝山,“上元县北部有短工的雇募,我初来时便在那里寻营生,只要有力气总饿不死。艳红又会唱曲,多少也能挣几文。宝山,我原打算设法替你们安排更好的出路,眼下怕是不能了。你们快走!别再耽搁被拖累。”
二人从官驿出来,艳红眼眶通红,还在啜泣。
“宝山,那柴府的高管家是不是说能确保小乙的安全?”
宝山道:“放心吧!小乙绝不会有事的。”
“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艳红一脸疑惑,“花这么大的力气,他图什么呢?”
宝山摇了摇头,道:“我也不懂!”
事后证明,那柴府的高管家没有骗人。澜生果然没有性命之虞,但他的精神彻底垮了。宝山和艳红在江宁府安定下来之后,澜生便三天两头来找他们喝酒,有时候在宝山住处,有时候在醉红楼。澜生的苦闷,宝山与艳红不能完全懂得,他们俩能做的,无非是一个傻傻听着,另一个顺着澜生的话往下说罢了。
几个月之后,高德安又找到了宝山,要他干一票大的,便是怂恿澜生绑架柴小姐,以此向柴老爷勒索丹书铁券。
宝山如今也不是没见过市面的乡下小子了,他穿着一袭海棠色锦缎长袍,虚咪着眼睛望向高德安:“安爷?您胆子也忒大了,就不怕我去柴府像柴老爷告发你?”
高德安冷笑一嗓子:“要告你自便就是。”
“怎么?这么说这是柴老爷的意思?”宝山愈发迷惑,油腻蜡黄的脸在海棠色长袍的映衬下惨不忍睹,“自个儿勒索自个儿?图什么呀?吃饱了没事做么?”
“问这么多干什么?”高德安对宝山越发没有耐心,“干成了这一票,够你吃一辈子的。事成之后,从此便两下撇清,再不往来,如何?”
宝山道:“便是怂恿澜生绑架了柴小姐,再以此向柴老爷勒索丹书铁券?他若不听我的,如何是好?”宝山话虽这么说,其实他心里有八九成的把握。毕竟澜生成日找他喝酒,说来说去也没别的话,横竖就是吐槽柴家对他的欺辱与糟蹋。宝山跟他说出绑架勒索这番打算,就如顺水推舟般容易。
“那便看你的本事了。够花一辈子的银子岂是轻松挣来的?”高德安瞟了他一眼,“但有一个条件,那便是你须得让他觉得这主意是他自个儿拿定的,切不可让他产生了怀疑。”
宝山想了想,他实在弄不懂柴府成天的搞什么名堂,但这有钱人为图消遣,送上门的横财,他宝山不赚就是混账王八蛋了,遂一口应承下来。
“我干!”
高德安满意地笑了,将计划和盘托出,一句一句细细说给宝山:
“三日后,你让澜生找机会在小姐的汤里下迷药,将小姐被迷倒。随后你们可从后门将小姐运送出去,当日,我会将府里的丫头婆子都打发去前院做事,便宜你们行事。谨记那勒索的纸条上须得写明,隔日午后未时刚过,就将丹书铁券带至青石崖,那山崖前有棵柳树,树前有香炉,就将铁券置于炉下。”
“青石崖?”宝山皱着眉头听着,“我才来江宁府不久,并不知道这青石崖的所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