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咬死不肯说，倒是重情重义，”崔县令扫了一眼柴绍衍，“柴老爷不久就将他捞出去啦！我也不便拷问他。”
崔辞正欲开口，只听高德安又道：“二位有所不知吧！我家老爷还出资替赘婿开过一家酒楼，结果呢，还是一样的。三个月不到，关门大吉。说到底是我们小姐不识人呐，找了这么个扶不起的阿斗，便是给他金山银山，也不够他败的。我们老爷这么样的岳丈老泰山到哪里找去？崔大人若是不信，大可以去打听，那酒楼就在前门大街上，我们老爷为此又凭白折了不少本钱呢。”
众人听到这里，就连那上元县衙门同来的仵作都唉声叹气的说道：“嗨，澜生当时还在衙门当差的时候，我们无人不羡慕他，娘子美丽温柔，丈人对他亲如己出，恩重如山。任谁撞上这么好的岳丈，真是做梦都要笑醒。不说别的，那时与澜生一道押送犯人的陈五，可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澜生被保下了，可罪责都让他一人担啦，最后发配充军去了。这不就是对比伤害么？”
高德安见势又加了一句：“谁要是怀疑我们老爷，咬定是我们老爷害了赘婿，那可真是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呐！”
崔辞冷冷说道：“照诸位所说，既然柴老爷是这么好的岳丈老泰山，问心无愧，为什么却三番五次不肯去衙门认尸？柴老爷究竟在怕什么？”
高德安嚷道：“老爷对赘婿已经失望透顶，自小姐与赘婿和离之后，他是生是死与我柴府无关，老爷从此不再理会。怎么？这也犯法么？”
崔辞道：“既然不再理会，那么便去认一认尸体又能怎样？反倒是三番五次的推搪躲避，才可疑很。既然方才已经打了赌，那么就请柴老爷动身吧！”
“等一下啊大人，那尸体并不是柴府赘婿柴澜生啊！”
方森轻轻说了一句，但却若惊雷般在崔辞耳边炸响。
“什么？！”他猛然回过头，死死盯着方森的脸：“你说什么？”
“大人，”方森艰难的吞咽了一口口水，“方才一到柴府，我等就打算禀告的，却一直没捞到机会说呢！那尸体经上元县敷衍上下辨认过了，并不是柴澜生。”
“不可能！！”崔辞顿觉天旋地转，五雷轰顶，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吼道：“不是柴澜生？那是谁？”
李暧也急了，跳脚道：“那尸体已经腐烂，你们是如何确认不是柴澜生的！
那上元县的仵作上前一步，唯唯诺诺道：“回禀大人与李侍卫，我等曾与柴澜生共事过，此人相貌堂堂，仪表不凡，身高少说也有五尺七八寸。可这尸体从骨骼测算，尚不足五尺，哪里会是澜生。。。大人若是不信，可回衙门验尸房，小人一一说与大人。”
崔辞额上渗出冷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顿了半响，低声道：“回衙门！我要你拿出确凿的证据。”
“是，大人！”
方森、崔县令犯了错似地低垂着脑袋，跟着崔辞要离开。
只听一个声音传来：“慢着！”
崔辞回过脸，正对上柴绍衍脸上幸灾乐祸的表情。
“不知。。。大人方才的话。。。可算数？”
众人知他指的是对赌一事，各自扭头去偷看崔辞。
崔辞面上难掩尴尬难堪之色，从牙缝里蹦出八个字：“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那好。。。好！”柴绍衍单侧嘴角轻微上挑，挂着若有若无的冷笑，“我与你。。。你们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