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个丫头忙不叠的点头,无头苍蝇似的相互撞着,将要出门,却又听见澜生道:“小点动静,切莫惊扰了老爷。”
“是是!”
等丫头们出了门,张妈“哎哟”一声,哭丧着的坐下:“小姐我是从小带大的,一向懂事,去哪都有交待。怎么不吭声就走了,这从来没有过的事。。。叫老爷知道了可怎么好?”
“自然不能叫老爷知道!”柴澜生应激似的快速说道:“小姐定然还在府里的,没准过会儿。。。”他说到这里,突然顿住了。
因他瞧见柴琼鸾的梳妆台上压着一封信。澜生心中一揪,随即预感不好。他快步走到梳妆台前,将那信拆开,寥寥数句,却如晴天霹雳盖过来。
门外小娟脚步匆匆进屋,急急道:“张妈,姑爷,咱们这院哪哪都找过了,没见着小姐呀!要么,我们再去别院找找?兴许小姐在老爷那里。。。”
“不用找了,”澜生瘫软滑坐,有气无力的说道:“你们,你们去把老爷请来吧!”
他手中的信摊展在桌上,上头写着——
小姐在我手,速拿你家丹书铁券来换。明日午后未时,赘婿独身带宝物至青石崖柳树下,树前有香炉,将铁券置于炉下,转身即走。明日未见券,或报官或耍花样,替小姐收尸。
***
从无想山回来之后,再没有听到任何有关佛顶骨的下落,孙问川便如人间蒸发了一般。崔辞便也只能佛着,埋首处理日常政务,好在官家兀自沉浸在泰山封禅过后的春风得意中,对佛顶骨一事并无催逼。
慧伽那边,将那大小乘教善后事宜办理妥当,便也下了无想山回长干寺复命。这日,趁着秋高气爽的天气,慧伽禀明了可政禅师,前来府里与崔辞一叙。
二人闲坐在庭院中,石桌上,一壶清茶正冒着袅袅热气。慧伽执壶,缓缓将茶水注入杯中,便与崔辞复盘起大乘教的案子,说起大小乘教竟被那疯魔的大护法神发神经的一句话,操控了二十三年,都唏嘘不已。
崔辞突然想起一件事,道:“慧伽,你有所不知,我在大乘教时,曾经偷摸的去了那大护法神的桃花精舍,他那满屋都是淫巫之书,邪术之器,还怪瘆人的。哎,对了,我当时还被他抽屉里的一个木偶娃娃吓出一身冷汗。”
“哦?这么可怕?”
崔辞捶了捶胸口,道:“那可不,连我这样一身正气之人都被吓的够呛。那娃娃圆脸白面,嘴巴在笑,眼睛滚圆瞪着人,就跟真人一模一样的。最可怖的是它肚子里装了乱七八糟的针头线脑木块石头等物,也不知是什么意思。”
慧伽抿了口茶,道:“那想是用作它的五脏六腑的。”
“额?”崔辞一滞,“你这么一说,更显可怕了。”
“想来那位大护法神正在研究“太阴练形术”一类的邪门异法,所以对人之五脏六腑,四肢躯干颇感兴趣吧。”
“什么是“太阴练形术”?”
慧伽见崔辞认真提问,反倒摆了摆手,道:“都是些乱七八糟的邪术,不提也罢。”
“你便说说,叫我也长点见识,万一日后遇上了案子,我也好有的放矢。”
“那么小僧宁愿大人永不要遇上这种案子。”慧伽拨弄起手上念珠,斟酌了一番道:“这是道教典籍《云笈七签》上记载的一种邪法,需集齐戍时死者的左手、溺亡者的右足、缢亡者的喉骨、夭折童子的心脏等七尺残躯,在月圆之夜进行拼合。拼合后的尸体需浸泡在混入朱砂、水银的养尸汤中,每日诵《太阴度魂经》。四十九天后,残躯会生出白毛,指甲暴长三寸,此时需以活人鲜血浇灌,完成借阴返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