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不对劲
韦斯莱的小酒吧新来了一位钢琴小丑，这件事很快在小镇流传开来。当地的居民过惯了平静重复的生活，偶然来了名陌生人，还是这么传奇的一位话题人物，听说的人都纷纷忍不住过来凑热闹。酒吧本来只有十几个座位，每天早早都能被坐满不说，还站着不少人。
也有人禁不住好奇，向韦斯莱打听这位突然出现的神秘的小丑到底是何许人物，结果一律都被“不能说”给挡了回去。
韦斯莱表面装得严肃又正经，白天趁没人的时候在吧台数钱数到合不拢嘴，顺便又找人定做了一个巨大的禁止拍照的灯牌，晚上插上电就能发光，存在感强烈到几近骚扰，想假装忽视都不行。
季元嘉托林安泽寄来了一些新衣服，大多是偏暗的纯色系，让方麒景上台的时候穿，他自己的演出服装则全权交给韦斯莱决定。
韦斯莱近日增加了一个新爱好，每天给季元嘉准备各种奇装异服，再看对方面无表情地穿在身上。韦斯莱曾经试探过季元嘉能够接受的造型底线，甚至还故意准备了一套霸王龙人偶服，他自己都不敢大摇大摆地穿出门那种。但他最后还是发现，不管什么款式什么花纹的衣服，只要尺码合适，季元嘉都不会拒绝。
只有那么一次意外。他给了季元嘉定做了一套当地传统的男式半裙，长度刚好到膝盖，坐下来稍不注意就会露出大腿。韦斯莱还没来得及将这件衣服拿到季元嘉面前献宝，就被一个人给半路拦截了。
“换一个。”
向来脾气温和的方麒景突然面无表情地从他手里把衣服抢了过来，颇为挑剔地在衣柜里找了半天，最后勉强挑了套最中规中矩的衬衣和休闲裤。
韦斯莱才意识到，原来底线在这儿呢。
酒吧的客人不断增多，却从未有人注意到方麒景。每个人的目光都停留在台上那个造型华丽、弹琴技巧更华丽的小丑身上。韦斯莱将顶灯的范围调至最小，方麒景可以安心坐在不被任何人关注到的舞台角落里弹琴唱歌。即使有人看到了他，也只是毫无感情地匆匆一瞥，因为小丑下一秒便会突然大秀自己的花式弹琴手法，没有人愿意错过这样精彩的时刻。
这里没有镜头，更没有不怀好意的眼神，所有人都只为乐趣而来，甚至有观众以为吉他与和声是音响放出的背景乐。季元嘉和韦斯莱竟然真的在最热闹的地方为他搭建了一座隐形城堡。
方麒景对着话筒已经不会再出冷汗，也能抱着吉他流畅地唱完整首歌。
连林安泽都没想到他的病情会有这么快的起色。
山峦褪去雪白染上绿色，盐湖的湖水开始融化，韦斯莱也将门口的松枝取下来换成了花环。一切似乎都在往好的方向运转。
只有季元嘉的心情不是很好。
他觉得方麒景这几天有点不对劲。
韦斯莱是个昼伏夜出的动物，白天通常都闷在家里睡大觉，他们一般下午才会过去，把人叫醒后在店里解决当天的晚餐。方麒景这几天却来得格外勤快，韦斯莱也一改自己往日的作息，早早起床打开大门。两个人似乎约好了似的，方麒景一来便会被小老板以各种理由勾肩搭背地拉上楼，不给季元嘉任何二人独处的时间。
季元嘉有次实在等了太久，在楼下把吉他的音弦都调好了，两个人却还是没下来。他站起身，在原地又等了片刻，还是放轻了脚步踩上楼梯。
韦斯莱的卧室门没关，他又是天生的大嗓门，季元嘉刚走到楼拐角，便听见屋内传来韦斯莱夸张的一声喊。
“搞什么！他是不是不行——唔唔！”
韦斯莱最后一个语气词没抒发完便被方麒景捂住了嘴。对方比他更早一步注意到了不知何时出现在楼上的季元嘉。韦斯莱不解地擡起头，恰好和门外站着的人对上眼睛。
“你们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