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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插播番外 捡到流浪小鸟了(1 / 2)

第82章82.插播番外捡到流浪小鸟了

哥谭,犯罪巷

自从红头罩在哥谭站稳脚跟,并宣布这里从此受他的保护后,犯罪巷的治安多多少少变好了一些。当然了,没可能安稳到富人区那种水准(那里的治安真的就很好吗),但这不重要,重点是杰森终于过上了他幻想过的生活,佐伊能安心经营她的小餐厅,而每至深夜,他处理完应该归红头罩管辖的大小事宜,也有一间房子里的一盏灯是为他而留。

除非他又要去外太空,或者什么别的地方冒险。

“记得晚上早点关门,主厨。”临出门前,杰森还在不放心地叮嘱她,“别把餐厅开到深夜,我不管想来吃白饭的人看起来有多穷多可怜,那不安全,你也不能总这么好心。”

虽然他知道自己很难说动佐伊,她也完全没法拒绝一个饿肚子的可怜人…但他还是要说。

佐伊连一个稍微像是肯定的回答都没给他,只是笑着把他送出门,附带一句“注意安全”和“我会想你”。

哥谭或许确实比其他城市危险,但也还不至于到遍地都是恶棍混蛋的程度,住在周围的居民们曾受她关照,现在也会站出来保护她,罗宾和黑蝙蝠巡逻的时候会有意无意地路过这里,还有餐厅里新安装的摄像头,一共有五个,无死角地监控着餐厅里的每个角落。现在就算她想出点什么事都难。

把餐厅开到深夜是她的习惯,反正她也要等杰森回家,干嘛不趁这时候多做点生意呢?有时候莱斯利医生会来这里买杯咖啡或热汤,罗宾和搅局者会来吃个三明治。她认识了总是加班到深夜的上班族、天黑才开始工作的舞女。附近的帮派分子默契地不在她的餐厅附近惹事,因为佐伊会给住在周围的邻居们优惠价。一时没钱也可以赊账,然后她就像忘记了这件事一样再也不提,只等囊中羞涩的人什么时候手头变得宽裕,主动过来补上餐费。

又是一个平静的夜晚,佐伊没听见附近有响起打斗声、枪声或是惨叫,想来莱斯利医生今晚能睡个好觉。蝙蝠灯没亮,没有警笛声,也没有罗宾鸟敲她的窗户。今天是周末,被工作压垮的打工人终于攒到一丝喘息的机会,酒吧舞女今晚要去应承一位大客户,不会来餐厅吃夜宵。餐厅生意冷清,佐伊独自一人坐在餐厅里,用神谕帮忙注册的网飞账号看电视剧。

屏幕里的怪物跛着腿、脸颊上的皮肉狰狞地翻在外面,脓液滴滴答答地淌下来,粗重的呼吸带着污血的腥臭气息。它脚步沉重地踏过走廊地板,缓慢地踩中代表死亡的鼓点。它擡起手,动作迟缓,镜头推进给怪物尖利发黄的指甲,和手背皮肤剥落后露出的森森白骨。

它猛地推开了面前的门。房间内空无一人,怪物转过头,猩红的眼珠僵硬地转动,将目标投向另一扇门。

不不不、主角就在那扇门后面,不要啊!

佐伊捂着眼睛,从指缝里偷看屏幕,心脏咚咚跳得激烈,几乎提到了喉咙。

叮铃——

佐伊猛地一激灵,打翻了手边的水杯,她的思绪突然从电视剧中脱离,心脏却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声响跳的更厉害,甚至到了有点疼的程度。风上的风铃还在欢快地发出清脆声响,佐伊抚摸着胸口平复呼吸,一边将视线从风铃上摘下来,往下挪,看向门口站着的那个瑟缩的人影。

“请问…”他的声音沙哑粗糙、有如砂纸,又像是很久都没说过完整的一句话,“…有吃的吗。”

……

哥谭,犯罪巷。

周围的建筑看起来很眼熟,熟悉中又透着股诡异的陌生感,也许是因为他被关的太久,外面的世界已经变了样。时间过去了多久?几个月,几年,他对此已经失去概念。

他…逃出来了吗?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但这儿毫无疑问是“外面”,是他许久没有见到、曾经以为再也没可能见到的外面的世界。

他走的很慢,早就断掉的右腿顽强地自愈,骨头长歪后这条腿就有些使不上力气。走的太快他会觉得呼吸困难,或许是之前的某次痛打伤到了他的肺。皮肉伤的痛倒是不难挨,可能是他遭受了太多,已经对此感到麻木。他的胃正在尖锐地叫嚣,像是有人把手伸进他的胸腔,抓着他的胃袋当抹布一样拧来拧去。

食物,水,食物…

他用力按压着自己的胃,像是这样就能缓解一点刺痛,双眼难以聚焦,用力眨眼才能分清眼前物体的虚实。他贴在墙上一步一步往前挪,每走一步都摇摇晃晃。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能去哪里,他现在只想要点真正能吃的东西,不是腥臭的牛奶,不是腐烂的老鼠,也不是某个人的尿液。

他漫无目的地前行,直到眼前的灯光变得越来越明亮刺眼,他没擡头去看眼前的招牌,也许他现在已经连怎么拼读单词都忘了,这是家什么店都无所谓,只要能给他一口水…

“请问…”他的声音干涩的不像话,血珠顺着嘴唇上干裂的伤口流下来,又被他舔进嘴里。他不记得自己后面又说了句什么,只记得店主尖叫一声,急忙把他扶进了屋里。她好像对他说了些什么,但他只能听见自己脑袋里尖厉刺耳的鸣啸。

这里太亮了,暗无天日的地下监牢毁了他的视线,他没法承受这么耀眼的光亮。这里也太…干净了。没有腐朽的气味和恶臭,没有老鼠吱吱叫的声音,没有虫蚁窸窸窣窣啃食他身上烂肉的声音。他能闻到自己身上传来的伤口腐烂的气息,那是一种和这里格格不入的臭气,还有…食物的香味。

汤锅里传来一阵的沸腾的声音,这让他饱受折磨的胃控制不住地欢欣地痉挛起来,他缩在餐桌前,低着头,死死盯着桌面上一处细小的划痕。

“…等会儿…”店主走过来,似乎又说了些什么,他只能断断续续地听见几个音节,他仍低着头,试图用头发的阴影盖住自己的脸,和脸上恶心可怖的印记。

“…你…喝。”一只玻璃杯被放在他面前,里面盛满乳白色的浓稠液体,他知道那是什么,他所剩不多的理智还能分辨出那是牛奶——新鲜的、干净的。他动作迟滞地擡起手,用指尖触碰玻璃杯。

还带着温度,里面的牛奶是温热的。

他触电一样缩回手,不小心打翻了玻璃杯,浓郁的牛奶味瞬间涌进他的鼻腔,带着甜味的腥气猛地刺中了他的胃,他偏过头,控制不住地呕吐起来。

他的胃里没什么能吐出来的,他能吃到的食物少得可怜,哪怕是变质的,肮脏的,只要能填饱肚子,能让他活下去,他就会顽强地把它们咽下肚、消化成供他维持清醒的养分。但那总归是太少了,他先是干呕,吐出几口水,然后又是控制不住的干呕。

他应该道歉,对,道歉,因为他弄脏了地板,因为…因为他不是个好孩子,不是个好搭档,他是个背叛者,一个被遗弃的…废品…

他没在哭,他早就知道眼泪无用,身体里也早没有多余的水分可供浪费,他只是一阵接一阵地呕吐,身体的反应停不下来,他吐到几乎窒息。

“…还好吗…你…关系…没事了…呼吸…”

断断续续的声音忽远忽近地传来,一只手放在了他的后背上,他又是一阵条件反射的瑟缩,心理上的抗拒无法伪装,他的大脑大声叫嚣着响起警报。肌肉记忆却强迫他不能动,不能反抗。

没有预想中的疼痛,那只手只是在…抚摸他,一下接着一下,店主轻柔地拍着他的后背,轻声和他讲话,他还不能分辨那都是什么单词,却也知道她声音中安抚的意味。

等他停止干呕,那只温暖的手就也离开了他,这种温情的动作让他全身的皮肤都跟着泛起一阵麻痒,可真的消失后他的心里又涌起一阵像是空虚或是不舍的情感。店主蹲下来捡走大块的玻璃碎片,拖干净地板。过了一会儿,另一只杯子放在他面前,看不出颜色的白水,里面插了一只吸管。

他慢慢地把嘴凑上去,笨拙地咬住吸管,吸第一口的时候水呛进喉咙,他猛地咳了半天,没等顺过气就重新咬住吸管,急切地咽下杯中带着一丝甜味的液体。他喝的太急,以至于胃又开始叫嚣,但他这次死死咬住了牙关,硬生生把干呕的感觉咽回肚子里。

他喝下的是水,好的水,能喝的水,能让他多撑几天,不能吐,绝对不行…

他还在和身体本能做斗争的时候,一只汤碗已经摆在了桌上。蔬菜汤颜色近乎透明,里面飘着寥寥数块土豆和胡萝卜,蔬菜炖的足够软烂,卷心菜只勉强维持在固态,不用咀嚼也能直接咽下去,汤里几乎看不见一点油花,没有油腻的味道,只有似有似无的清淡甜味。

不用店主招呼,他已经抓起勺子大口吃了起来,这碗汤或许是滚烫的,但他已经顾不上那些,身体所有的感官都给碌碌饥肠让路,他只能感受到饥饿、大脑中只剩下最原始的、对食物的渴望。他几乎是把一碗汤囫囵倒进了喉咙里,店主给他端上第二碗,这次里面的固形物多了一点,他吃的依旧很急很凶,咬到舌头也顾不上。

他知道店主在观察他,他能感受到她的视线,先是他的脸,然后是他的衣服,他忍不住又缩起肩膀,脸埋的更低。他不想让别人看见,他不能…他已经不再是…他从来就不配是…

“你现在觉得好些了吗?”店主的声音轻柔地传来,像是怕声音太大会吓到他。一锅汤被他一口气喝完一半,耳朵里永不停歇的嘶鸣勉强减轻,他能听清她说话了。

“你受伤了,我帮你处理一下,好吗?”

他没做表态,却也没表现出抗拒。店主离开了一小会儿,回来的时候带着一只医药箱。

她没动他的衣服,只简单处理了露在外面的伤口,清理消毒,涂抹药膏,在她触碰到他的下颌时他猛地哆嗦了一下,偏过头,控制不住地开始发抖。

佐伊觉得自己都要跟着心碎了,他看起来像是还没成年,和罗宾差不多大,他到底遭受了什么,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是哪个%¥的混蛋对他做了这种事?!这已经不是普通的虐待儿童的范畴了吧!

“没关系,我不碰你的脸,别担心。”佐伊的声音放的更轻了。

她蹲下来,沾着药膏轻轻涂抹他手腕上磨破的皮肉,光是看着都觉得疼,她还从没见过这样的伤口,不是简单的外伤,不是枪伤,不是和人搏斗留下的伤痕,除了虐待,她想不到任何合适的词来形容。

“你叫什么?你住在哪里,有什么可以告诉我,或者我能帮你的吗?”佐伊轻轻吹着他手腕上渗血的伤口,轻声细语地问。

原本还在发抖的男孩忽然身体一僵,他像被人上了发条一样、非常缓慢地擡起头,眼神空洞地看向面前不存在的一点。

“我叫…杰森·陶德。”

“我…恨蝙蝠侠。”

……

???!!

“你、你…?你是?!”这下轮到佐伊磕磕绊绊找不到舌头了,刚才不是她听错了吧,他他他,他说他是杰森?!

“你说你是…恨蝙蝠侠又是怎么——”

“蝙蝠侠的名字是…”

“等一下!”

佐伊深吸了一口气,张着嘴半天没能说出话,她站在原地,手足无措地打量着这个…杰森。

更年幼的,饱受折磨的,骨瘦嶙峋、伤痕累累的。佐伊观察他的眉眼,寻找和她认识的那个杰森的相似之处,眉骨的走向,眼睛的颜色,她用目光抚过他脸上的血痕,肩膀上的刀伤,衣服下看不到但肯定存在的伤口…她鼻子一酸,捂着脸,呜地一声哭了出来。

“他…他从来没告诉过我这些。”佐伊抹着眼泪,喉咙里传出变了调的呜咽,“他、你…你们以前怎么过的这么差呀…”

她为什么要哭?杰森的心里没有任何波动,只有些微的不解。她认识他吗?她为什么会因为他难过?他不值得任何人为他这样难过。

“你得去看医生。”佐伊抹一把眼泪,慌慌张张就想带着他出门,又想到他现在似乎不方便挪动,“不行,还是我去找医生过来…”

杰森本能地缩回手拒绝她的触碰,刚才的肢体接触在他的背上留下的触感现在还没消散。至于医生…

小丑也曾说过要给他找医生,以免他很快就被玩成死罗宾,那样就没意思了,而他最后等来的却是…

杰森闭上眼,强迫自己从记忆里剥离出来,其实他已经不太记得那次来的医生到底是谁,阿卡姆疯人院里的混球反派们还有谁没打过他吗?是谁都一样。

“不要医生。”他抗拒地撇过头,就像这个词是什么定时炸弹或生化武器,光是听到就让他一阵发抖。

“可是…”

“不要医生!”杰森忽然提高了声音,嘴唇上的伤口又开始冉冉流血,又被他舔进嘴里。他的声音仍然虚弱,却少了点刚才的畏缩,多了几丝倔强的意味。

“好好,不要医生。”佐伊看着他这幅戒备的样子,更觉得心里酸胀发痛,她上次有这种感觉,是看着被罗宾拖回来、昏迷不醒的红头罩的时候。

“我认识你,长大后的你。”她半蹲着,仰起头看他,说话的语气不自觉地向哄小孩的方向靠拢。

杰森这才缓缓擡起眼睛,目光中多了一丝狐疑和警惕,如果她只是个好心的餐厅老板,他或许还不会对她起疑心,但她说她认识…长大后的他?这又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