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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穴孤影(2 / 2)

安德鲁走到地图前,用朱砂笔在黑风崖周围画了个圈:顾夜白,你去调集都察院的暗卫,守住黑风崖的各个出口。方妙,你再去趟黑市,找火花问问漠北渊在黑风崖的布防。

那你呢?

安德鲁拿起桌上的狼头匕首,我去会会那个李默。敢动我们的人,总要付出代价。

而此刻的黑风崖,瘴气正浓。江知烨踩着湿滑的苔藓往崖底走,崖壁上刻着模糊的漠北文字,他认出那是血祭的意思,心不由得沉了沉。

洞口突然传来衣袂破空声。江知烨猛地转身,佩刀横在胸前,却见洞口悬着个竹筐,里面放着盏油灯和一卷羊皮纸。羊皮纸上画着崖底的地形图,角落用笔墨写着:小心西侧第三道石缝,有蛇蛊。

柳漠澜...江知烨低声念着这个名字,将羊皮纸小心地塞进怀里。

洞内的瘴气越来越浓,油灯的光只能照亮身前三尺之地。江知烨按着羊皮纸的指示绕过石缝,听见深处传来水滴声,夹杂着若有似无的呻吟。他加快脚步,却在转过一块巨石时,猛地停住了脚步。

只见洞壁上用朱砂画着巨大的狼头图腾,柳漠澜被铁链锁在图腾下方,脸色苍白如纸,嘴角挂着血迹,却还在对着他笑。

你来了。柳漠澜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江知烨冲过去想解开铁链,却听见身后传来冷笑。他猛地回头,只见阴影里站着个戴斗笠的人,手里把玩着枚蛇哨,正是柳寒影给方妙的那种。

江大人,别来无恙?斗笠下的声音沙哑难听,带着刻意压低的腔调。

你是谁?柳漠澜怎么会在这里?江知烨的声音冰冷。

斗笠人没回答,只是擡手打了个响指。洞顶突然落下无数细沙,瘴气中隐约传来蛇虫爬行的声响。江知烨瞳孔骤缩,想起羊皮纸上的警示,下意识将柳漠澜护在身后。

想救人?斗笠人的声音带着戏谑,那就拿你的命来换。

话音未落,无数淬毒的飞镖从四面八方射来。江知烨挥刀格挡,却听见柳漠澜在身后低喊:小心!他用的是千日醉!

千日醉?江知烨猛地屏住呼吸,却还是闻到了那股熟悉的、甜腻得发齁的熏香。他城西宅子的味道,想起安德鲁账册上的李默,忽然反应过来。

你是李默?江知烨一刀砍断铁链,将柳漠澜护在怀里,你到底想干什么?

李默摘去斗笠,露出一张陌生的脸,嘴角却挂着与屏风后那人如出一辙的阴鸷笑容:不想干什么,只是想让你尝尝,失去最重要的人是什么滋味。

滚!江知烨挥刀冲上去,却觉得一阵头晕目眩,千日醉的效力开始发作。他强撑着意识,刀刃却越来越沉,眼前的景象开始模糊。

有点意思。李默话音未落,足尖点地倒掠三丈,袖中突然甩出十二道乌光。江知烨拔刀的动作快如闪电,刀身舞成密不透风的银墙,只听叮叮当当一阵爆响,淬毒的飞蝗石被尽数格挡,却有几枚擦着刀刃坠入脚边苔藓,瞬间冒出暗紫色的青烟。

他借势前冲,刀势陡然变招,刀锋如惊涛拍岸,第一刀斩向李默手腕蛇哨,第二刀斜劈其肩颈,第三刀却在中途诡谲变向,直取对方下盘麻筋。李默竟不闪不避,腰间突然弹出三根精钢软刺,如灵蛇般缠向刀身,同时足尖在洞壁一蹬,整个人倒悬于钟乳石下,阴恻恻笑道:江大人的刀法,倒像海鱼跃滩,徒有蛮力。

江知烨冷哼一声,手腕翻转间刀风突变,刀刃竟如活物般顺着软刺游走上行,直逼李默咽喉。

李默脸色微变,猛地一甩袖,三枚裹着红绫的毒针逆着刀风射来。江知烨侧身避过,却觉后背一凉——不知何时,洞壁阴影里竟钻出数条青鳞小蛇,吐着信子咬向他后心!他旋身一刀劈断蛇群,却因这瞬间分神,被李默掷出的蛇哨击中持刀手腕。

当啷一声,佩刀落地的刹那,江知烨猛地欺身而上,用肩膀撞向李默胸口。李默不防他竟弃刀肉搏,被撞得后退数步,腰间软刺却趁机缠住江知烨脚踝。两人同时倒地,在湿滑的苔藓上翻滚缠斗,拳风掌影搅得瘴气翻涌。江知烨手肘狠狠砸向李默面门,却被对方用小臂格开,指缝间暗藏的毒粉险些抹上他脖颈。

千钧一发之际,江知烨屈指弹向李默手腕麻筋,趁其吃痛松手的瞬间,鲤鱼打挺跃起,抄起地上佩刀反手一撩。刀光如练划破瘴气,直取李默咽喉,却在离皮肤三寸处被对方甩出的狼头匕首架住。两柄兵器相撞迸出火花,照亮李默眼中一闪而过的惊愕——他没料到中了千日醉的江知烨,竟还能爆发出如此刚猛的战力。

咳...咳咳...江知烨突然咳出一口浊气,眼前开始泛起金星。他知道毒性已侵入经脉,再不速战速决恐难支撑。刀刃猛地加力下压,逼得李默单膝跪地,却在此时,洞顶突然塌落数块巨石!李默借势翻滚躲开,江知烨挥刀劈开碎石,却见李默已退到柳漠澜身边,蛇哨抵在他喉间。

江大人,还要玩吗?李默的笑声混着瘴气,显得格外刺耳。江知烨握着刀的手不住颤抖,刀刃深深插入脚下岩石,才勉强支撑住晃荡的身体。

我要杀了你!江知烨怒吼着冲上去,佩刀划破空气,却被李默轻易躲开。

李默笑着拿出个瓷瓶,将里面的粉末撒向江知烨:别急,游戏才刚刚开始。

粉末接触到空气,瞬间散发出更浓烈的千日醉香气。江知烨眼前一黑,终于支撑不住,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