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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市星火(1 / 2)

黑市星火

方妙踏入黑市时,正赶上暮鼓初响。巷口卖鼠肉串的瘸子冲她挤眼,独眼里映着油锅里翻涌的火星:方姑娘今儿个气色好,可是要找火花?

他在哪?方妙将一枚铜钱拍在油腻的木板上。

瘸子用缺了指节的手抓起钱,朝巷尾那间挂着破灯笼的矮屋努嘴:第三根柱子下,正拿火折子燎老鼠须呢。

矮屋里光线昏暗,硫磺味呛得人咳嗽。方妙绕过堆成小山的兽骨,看见个精瘦汉子蹲在角落,正用竹筒吹着火折子——那是火花,黑市最有名的烟火匠,据说能把迷药做成会炸开的莲花。

柳寒影死前找过你。方妙开门见山,将蛇哨拍在满是蜡油的桌上。

火花吹火的动作顿了顿,火折子噗地爆出火星。他没擡头,只盯着蛇哨上褪色的朱砂蛇信:三天前,她塞给我个油纸包,说要是她死了,就把这东西交给拿蛇哨的人。

包里是什么?

不知道。火花将火折子插进腰带,她浑身烂得像泡发的海带,塞完东西就跑了,跟脚后有索命鬼似的。

方妙想起柳寒影溃烂的脸颊,胃里一阵翻涌。她按住蛇哨往前推了推:她有没有说给谁?

没。火花突然凑近,一股硝石味扑面而来,但她走时念叨了句城西的熏香真呛人,还把这玩意儿掉我这儿了。他从怀里掏出枚磨得发亮的铜扣,上面刻着半朵残败的海棠。

方妙接过铜扣,指尖触到扣眼处缠着的细发——乌黑中夹杂着几缕银白,像是被人用力扯断的。

城西那宅子的熏香,你知道是什么来路?

火花往地上啐了口唾沫,火折子又噗地爆出火星:甜得发齁,跟埋了十年的蜜饯似的,闻多了头晕。上个月有个戴帷帽的女人来买迷魂烟,身上就是这味儿。

方妙的心猛地一跳。她想起屏风后那股甜腻熏香,想起蒙面人指尖的布帕——他们确实嫌弃那封信脏。

那女人长什么样?

没看清。火花抠着牙垢,就看见她袖口绣着金线海水纹,跟都察院那些官太太似的。

都察院?方妙攥紧铜扣,安德鲁在都察院任职,难道那神秘人能调动都察院的人?

这铜扣,火花忽然压低声音,像是漠北渊贴身护卫的腰扣,我以前在马帮见过。

谢了。方妙将铜扣和蛇哨收好,又往桌上放了锭银子,这事别跟任何人说。

火花看着白花花的银子,独眼里放出光来:放心,我的嘴比火折子还严实。

方妙走出矮屋时,夜色已浓。黑市的灯笼次第亮起,她刚拐过巷口,就听见身后传来衣袂破空声,三枚淬毒的飞镖擦着她耳畔飞过,钉进旁边的土墙里,镖尾的红缨还在颤动。

交出蛇哨,饶你不死。阴影里走出三个蒙面人。

方妙猛地转身,短匕噌地出鞘,这三人显然是冲着蛇哨来的,放他们走,恐怕更危险。

你们是谁?方妙握紧短匕,往后退了半步。

为首的蒙面人没说话,只是挥了挥手,另外两人立刻从左右包抄上来。方妙深吸一口气,矮身躲过左侧那人的刀,短匕直刺他手腕,却被右侧那人的飞镖逼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