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鲸骨笛响时,你是我心跳的答案(1 / 2)

鲸骨笛响时,你是我心跳的答案

望潮镇的晨雾裹着海腥味,把议事厅熏得湿漉漉的。

江知烨踩着被潮水打湿的青石板往里走,听见里面传来海生拔高的嗓门:族长死前攥着知烨的玉佩,这就是天意!

可他在南清有差事!三叔公的声音带着海藻般的黏腻,总不能让族长隔着八百里海发号施令吧?

江知烨推开门时,二十来个族人唰地站起来。

都坐着吧。江知烨走到主位旁的空椅子坐下,这曾是他年少时听训的位置,我知道你们想说什么。

一个叫浪里白条的年轻族人搓着布满老茧的手,知烨哥,您是咱这儿唯一能在淡水海水里来去的,族长位置非您莫属啊!

我在南清的事放不下。江知烨说得直接,望潮镇需要的是能守在这里的族长,不是个挂名的摆设。

谁说挂名了?海生急得直拍大腿,您要是肯当族长,就算人在南清,我们也每月派人送信!族里大事小情,都等您点头才办!

三叔公突然开口:知烨,你是不是还在怪我们?

这话让空气瞬间凝固。

怪过。江知烨坦言,但族长临终前,我看见他床头放着我小时候送的贝壳哨。

这话让几个老族人红了眼眶。浪里白条突然跪倒在地,额头磕在石板上:知烨哥,您就答应吧!就算不为别的,也为望潮镇的孩子们!

柳漠澜一直安静地站在江知烨身后,此刻上前一步,声音温和却有力:各位,我知道知烨心里记挂着这里。只是南清那边确实有脱不开的事,不如这样——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族长之位,知烨可以担下。但他不必留在这里,族里事务由海生和三叔公暂代,重大决策信使传书。等望潮镇选出合适的继承人,再行交接。

这个提议让族人们面面相觑。海生挠着脑袋:可……哪有族长不在族里的道理?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柳漠澜走到江知烨身边,指尖不着痕迹地碰了碰他的手背,知烨的心在这里,就算人在南清,也一样能护着望潮镇。

去留不重要,重要的是成为什么样的族长。

好,我答应。江知烨闻言站起身,声音在议事厅里回荡,但有三个条件:第一,废除血脉纯正的规矩,通婚与否全凭自愿;第二,销毁所有水蛊相关的东西,包括记载;第三,三年内必须选出新的继承人。

都答应!海生第一个喊道,别说三个,三十个都答应!

三叔公也连连点头,只要您肯当族长,什么条件都依!

仪式定在三日后的月圆之夜。江知烨跟着海生去取族长信物,路过海边时,看见几个孩童在沙滩上追逐。

海生,江知烨忽然开口,以后望潮镇的孩子,要是想去南清念书,你帮着安排。

哎!海生爽快应下。

族长信物存放在深海的玄冰洞里。江知烨跟着海生潜入水中。越往下潜,水温越低,江知烨看见冰层里冻着远古鲨鱼的化石,它们张开的巨口像是在无声呐喊。

到了。海生指着冰层里的一个凹槽,里面放着一个玉瓶和一支鲸骨笛。玉瓶里装着深蓝色的液体,正是之前销毁的水蛊,但这瓶是初代族长留下的母蛊,据说有镇族之效。鲸骨笛则是历任族长的象征,吹响时能让方圆百里的海族闻声而来。

这母蛊……江知烨皱眉。

您放心,海生连忙解释,我们知道这东西邪门,只是按规矩,新族长必须接手母蛊,然后亲手封存。

江知烨拿起玉瓶,触手一片冰凉,里面的水蛊在幽光中蠕动,像无数细小的蓝星。他又拿起鲸骨笛,笛身上刻着古老的图腾,是鲨鱼与海浪的缠绕。

回到岸上时,柳漠澜正坐在礁石上看书,江知烨走过去,把鲸骨笛递给他:你看。

柳漠澜接过笛子,指尖划过图腾:这鲸骨……至少有千年了吧?

初代族长留下的。江知烨坐下,海水打湿了他的裤脚,海生说,新族长要在月圆之夜吹响它,昭告海族。

柳漠澜把笛子凑到唇边,却没吹响,只是看着江知烨:紧张吗?

江知烨看着远处的海平面,夕阳把海水染成金红色:有点。毕竟是第一次当族长。

柳漠澜忽然笑了,把笛子还给江知烨:有我呢。

简单的三个字,却让江知烨心里的不安消散了许多。

接下来的几天,望潮镇像过年一样热闹。族人们忙着打扫祭坛,缝制新的族旗,连老榕树上都挂满了彩色的贝壳串。海苔婶每天都来送吃的,今天是烤章鱼,明天是海菜饼,每次都要念叨几句“族长辛苦了”。

江知烨则跟着三叔公熟悉族里的事务。他们查看了族里的粮仓——里面的海米和干贝堆得像小山,但三叔公说这只够吃半年;又看了族里的渔船——“破浪号”依旧结实,但其他几艘都有些漏水了;还听了族里的账目——负责记账的是个叫珊瑚的老婆婆,用贝壳在木板上刻着密密麻麻的符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