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密布
“安大人不会真的帮漠北渊找虎符吧?”顾夜白望着兵器库坍塌的穹顶担心询问。
江知烨将方妙护在断墙后,“安德鲁在南都都察院待了百年年,不可能不知道玄甲卫的秘辛。”他指向兵器库地砖上蔓延的暗红液体,“这‘醒神汤’里掺了黑市特有的‘赤焰草’汁液,遇铁即显形——而玄甲卫的虎符,正是用天外陨铁铸造。”
方妙突然想起粮仓焦账册旁的爪痕——那不是“爪”,而是玄甲卫“虎”字的残笔。
柳漠澜被掳前留下的,根本不是“乌云即我”,而是“玄甲卫我”。
她猛地拽住江知烨的衣袖:“漠北渊说玄甲卫叛逃是假的,他早就收编了残部,用兽牙信物当调兵符!”
话音未落,兵器库深处传来巨响。安德鲁的身影从烟尘中冲出,而他身后,玄铁熊的巨斧正劈向他的背脊。
“接着!”安德鲁扬手掷出个油布包,方妙本能接住,触手冰凉——是半块带着齿痕的陨铁,上面模糊的虎头纹正与獬豸玉佩的裂缝严丝合缝。
“快走!”江知烨挥剑逼退玄铁熊,顾氏兄弟展开羽翼卷起方妙。她回头望去,见安德鲁突然将獬豸令牌砸向地面,碎裂的瓷片迸溅出墨绿色粉末——那是“回春堂”的迷香,瞬间笼罩了兵器库前的广场。
漠北渊的怒骂声穿透烟雾:“安德鲁!你敢阴我?”
西水门的水道口,方妙摊开油布包,里面除了半块虎符,还有张血书:“玄甲卫虎符分三,漠北渊持其二,余一在‘蜃楼’。”她擡头看向江知烨,后者正用匕首撬开獬豸玉佩的夹层,露出半片薄如蝉翼的金属片,上面刻着南都漕运的密道图,终点标记着三个字:“蜃楼阵”。
“蜃楼阵是黑市最凶险的迷阵,”顾时夜打开瓷瓶,里面的醒神汤早被换成了清水,“之前被炸的蛇首堂,
方妙突然明白安德鲁的用意——他故意让漠北渊以为拿到了完整虎符,实则抛出的是玄甲卫残部的假符,真正的关键藏在蜃楼阵中。而那獬豸玉佩,根本不是初代御史的信物,而是打开蜃楼阵的钥匙。
三日后,方妙跟着江知烨潜入蛇首堂的废墟。
坍塌的赌坊下,潮湿的泥土里埋着半截青铜柱,柱身刻着旋转的兽纹——正是安德鲁血书中的“蜃楼阵”标记。顾夜白掏出萤火虫灯,光线下可见地面蜿蜒的朱砂线,组成一张巨大的蛛网。
“这是黑市的‘迷魂蛛阵’,”江知烨用剑挑起丝线,立刻有黑色粉末簌簌落下,“每根线都沾着‘醉生梦死’的毒粉,吸入即致幻。”
方妙摸出安德鲁留下的獬豸玉佩,将其嵌入青铜柱的凹槽。刹那间,所有朱砂线泛起红光,地面震动中,中央裂开条深不见底的地道。顾时夜率先探路,片刻后飞回,羽毛上沾着霉斑:“
地道尽头是间石屋,石案上摆着个铁盒,旁边散落着几枚兽牙信物。方妙撬开铁盒,里面不是虎符,而是叠泛黄的账册,每一页都用朱砂画着交叉的虎头与蛇纹——正是漠北渊用南都军粮与黑市交易的记录,末页盖着清晰的“乌云”印鉴,但仔细看,印泥下隐约有“漠”字的笔锋。
“这才是真账本!”江知烨翻开最后一页,里面夹着张人皮面具,正是御史的脸。“漠北渊用这面具假扮‘乌云’,所有贪墨记录都嫁祸给不存在的最高掌权者。”
方妙突然想起兵器库的血书——“玄甲卫虎符分三”,而眼前的账册恰有三本。她翻开第二本,里面掉出枚完整的獬豸玉佩。玉佩背面刻着小字:“玄甲卫叛逃,实为漠北渊借南都内乱收编,虎符一在南都禁军旧部,一在黑市蜃楼阵,一在……”字迹戛然而止,被人用匕首划去。
“第三块虎符在安德鲁手里。”江知烨猛地擡头,“他作为都察院使司,追查玄甲卫失踪案时,一定找到了关键证据。”
石屋外突然传来锁链声。方妙吹灭萤光灯,三人躲进石缝。只见漠北渊提着灯笼走进来,身后跟着枭隼。
“安德鲁果然把真账本藏在这里。”漠北渊拿起账册,指尖在“乌云”印鉴上摩挲,“可惜他忘了,蜃楼阵的阵眼,只有持有双生兽牙的人才能打开。”他晃了晃手中的兽牙信物,石屋顶部突然垂下无数毒丝,将出口封死。
“安大人早料到你会来。”方妙突然从石缝跃出,将獬豸玉佩按在石案凹槽,“你以为双生兽牙是钥匙,却不知道真正的阵眼,是这枚玉佩!”
地面剧烈震动,毒丝纷纷断裂。江知烨挥剑劈开地道。
漠北渊的怒吼声在身后响起:“抓住他们!账本不能丢!”
南都都察院的地牢里,安德鲁正用獬豸令牌刮去墙上的血字。听到脚步声,他头也不回:“拿到账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