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回答乔皎皎的问题，嘴角隐有笑意地看着她愣怔的表情。
“因为平行世界的你觉得所有悲剧都是你造成的，你不想池述一生都被你影响。”清霄道长指着她的心窝，“你可以问问你内心最深处的想法，是不是一直都这么觉得。”
乔t皎皎摸着胸口，激烈跳动的心脏就快要冲出胸膛。
分明已经彻底治愈，可为什么心脏依旧疼得让她喘不过气来。
“你应该已经知道，在另一个宇宙中，存在两个平行世界。”清霄道长说着，目光却透过窗户看向湛蓝的天空，“其实从一开始，只存在一个时空。”
乔皎皎静静听着，除了心脏跳动，她甚至感受不到自己还存在于世。
“可你死了，对于池述来说，打击太大。”
“所以产生了另一个时空。就像镜子被一股蛮力冲击，破碎、裂变，形成无数镜片。”
她打断他，问：“为什么……”
清霄道长直截了当地回答她：“因为不甘心。”
“不甘心你就此死去，死在他最无法接受你离开的时间。”他解释，“包括你自己，同样不甘心池述因为你成为人人得而诛之的杀人魔。”
“就因为你们无法承受失去对方的压力，所以两个世界一直循环。”
“包括你刚才见到的老人，他们意识到人生不断循环，悲剧不断上演后。同样不甘心，所以想要彻底结束他们的世界。”
原来是这样……
只是因为不甘心而已。
她的确不甘心，面对池述任何会坠入深渊的可能，她如何能甘心？
乔皎皎无神地望着小拇指，那里没有任何刺青的痕迹。可她依稀还能记得在平行世界中经历过的每一幕，心里是说不出的腐败。
“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如果当初就告诉我这一切，说不定能早早结束，池述也不用承受这么多痛苦。”
“你以为他不知道吗？”
乔皎皎擡起头，不可置信：“什么意思？”
“本就是他让我不要告诉你的。”清霄道长说，“方才来过医院的【池述】从一开始就嘱咐我，什么都别跟你说。”
“池述和你一样，不知经过便被他自己指引去到另一个时空。但又和你不同，他一早就知道结束世界的方法是什么。”
“可你别忘了，他做一切的初衷皆源自无法接受你的死亡，又怎么会容忍你自我了断。”
“从一开始，就注定造成此番结局的人会是他。”
一字一句，犹如千斤压在灵魂之上。
池述自愿陷入循环，赌一个能救活她的可能。自愿献出生命，只为了不让她再痛苦。
可现在让她活下来，只是上天在惩罚她没有早早醒悟过来吗。
“现如今，你活了下来，池述也没有成为杀人魔。平行世界的所有悲剧已经终止，而那个时空也不复存在了。”
清霄道长说完，一扫严肃的神情，恢复往常高深莫测的模样：“还有事等着我去处理呢，就不久留了。”
乔皎皎急匆匆地抓住他的袖子：“还有一个问题，您没回答我。”
“你是问池述有没有死？”他捋着胡子，突然大笑起来，“这个问题的答案，你应该比我清楚才对。”
“我若是知道，就不会问您了。”乔皎皎手中脱力，一眨眼道长已经行至门口。
“他已经告诉你了啊，你怎么会不知道呢。”清霄道长逆着光，又端上诡谲的笑，“从来都没有既定的命运，人的一生，有太多不可预知的奇迹。”
相信既存在。
乔皎皎下床追出去，道长却是一瞬便没影了。
她还想问什么，可话在嘴边又被吞回去。想都不用想，不论什么问题，得到的答案只会是“天机不可泄露”。
*
清霄道长拔腿就往医院外跑，瞥见静静坐在长凳上等待他的一对老人。
“幸好我跑得快，不然这小妮子指不定抓着我一顿问。”
【乔皎皎】气鼓鼓地瞪着他：“我还在这呢，你说谁呢！”
当年清霄道长一问三不知可真是把她郁闷地半死，问题多难道是她的错吗！知而不答才是不道德！
“说的就是你。”清霄道长睨她一眼，不满道，“别以为你现在看起来比我年纪大，就不用敬重我了。再怎么说，我也是忙了你们大忙的。”
【乔皎皎】瞬间来气：“你哪有帮我的忙，全程把我蒙在鼓里，池述有事不说都是跟你学的吧，我早就看你不爽了，当初就该把你胡子扯了！”
清霄道长后退半步，半点不正经地双手在空中挥舞：“别胡来！你这小妮子是一点不记我的好，你小时候快死了还是我救活你的呢。”
“可拉倒吧，我算是看出来了，其实就是我命不该绝。”
清霄道长大笑。
【乔皎皎】像看神经病一样看他。
【池述】摁住她的手，莞尔：“可道长实实在在帮了我，娇娇看在我的面子上别闹了好不好？”
她冷哼一声，懒得理他们。
“道长，我们还有多少时间？”他抚着她满头白发，问道，“我还想带她去个地方。”
清霄道长五指纷飞，颇为神气地说：“且去吧，暂时不用离开，留着你们还有用呢。”
【池述】点点头，也没问还需要他们做什么，拉着还不服气的【乔皎皎】离开。
他也没告诉【乔皎皎】要去哪里。
直到她看着面前的建筑，惊讶地问他：“来警察局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