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来,太子的计策的确奏效。昨晚那个木什么和那个女刺客来找过我之后,或许想着今日行刺之事让我趁机下手,想的倒是很美。
“本不必如此费周章,我早说——”谢公子欲言又止,转而叹道:“可惜呀。可惜简安你的心思一点儿也没在殿下身上。说起来,他第一次见你便将云纹通碧赠予了你,一见钟情,同二郎一样。”
我:“谢大公子可相信一见钟情?”
谢公子摇了摇头:“只看别人,不信。也许得自己真的遇到了才知晓。”
我:“一见钟情这等事,我本是不信的,不是不信有这样的事,只是不信会长久。起初见瑄瑄姐对周太傅动心,我以为必会有头无尾,可没成想,如今孩子都生了。可见一见钟情是缘分,全心全意毫无杂念的爱一个人则更为难得。”
谢公子:“全心全意,毫无杂念,实在是奢侈。少年心性才最纯真,越是经事,便越难再回头。想必简安你也明白,每个人都背负着自己的出身与过往,日渐沧桑。”
我:“闲聊而已,怎的谢公子突然这般感慨。我能生在我家,吃穿不愁的长大,我当幸之甚之。世道平时,不胡作非为,是我这般普通人的本份。世道若不平,能者如太子,如宁义,如谢公子你,奋力相搏,我也当诚心相助。用我的方法,相助。”
谢公子:“若说相助,我真心觉得往后若有简安你的喜爱,对于殿下是莫大的助力。宁义向来不缺桃花,你们先前,全当是年少荒唐,他从未许你妻位,而殿下——”
被我打断,谢公子擡手抚额,惊愕道:“我好言相劝,你,你竟扔我石子!”
我:“我说了不少深明大义的见解,你瞧不上也罢了,最后竟是劝我去喜欢太子?若我喜欢谁凭你谢大少几句话就能定夺,不如回京你辞了官去冰人府坐镇,从此京中再无怨侣岂不是好!”
谢公子站起身:“你,我话未说完,你就这般恼羞成怒,那你方才嘴硬说什么不挂念二郎!”
我:“你擡杠!”
谢:“你不可理喻!”
我:“你拆自己好兄弟墙角!”
谢:“什么?这话不是这么用的!”
“别闹了。”太子突然出声。说完了这句才皱着眉头睁开眼,说:“春雨,简安心思单纯,你不要激她和你吵闹。”
谢公子板起一张脸:“京中大小事何其多,殿下非得在此耗着,今日竟把自己折腾昏过去,我可是开了眼了。”
我:“殿下也是为了保护大家,不知是谁差点在寺里主殿就昏倒。”
谢:“也不知谁家闺阁出来的大小姐礼数不懂,迷香倒是很懂!”
我:“礼数关键时候能救你命呀?”
“阿福——”太子唤阿福过来解xue,然后坐起来调息,我们只好噤声。
约莫到了黄昏,天色正在迅速变暗,山间的凉风吹的人无法心安。太子和谢公子说过话后,独自立在崖边观察山下。
我走近几步,对他说:“殿下,若今晚能回到寺里,还请到我院中来一趟,我有些要紧的话说。”
林中出现点点火把的亮光,分几路往此处汇集而来。分明太子派出的护卫刚走不久,谢公子靠过来,仔细看了看,疑惑道:“宫里的人?”
……
“属下援护来迟,罪该万死!”
太子:“你们奉何人之命而来?”
“奉卫王之命。”
卫王便是二皇子晋辰曦。
火把的光随山风晃动不止,照的太子的脸忽明忽暗。他点了点头,随后问:“卫王现在何处?”
“回殿下,皇后有恙,卫王殿下在宫中侍疾。”
太子关切道:“母后何事?”
“偶染风寒,传了两位医官,都说并无大碍。”
我听到谢公子小声自语:“知道的倒挺清楚。”
看来确是宫中来的人。
太子命护卫清点过人数,然后下令回天骐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