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人家都说了,庙里的送子泉是每天早上新鲜从泉眼接来的,十文钱一罐童叟无欺,你非要亲自上后山来喝,这下好,泉没找到,迷路了吧!”
她:“诺儿你就顾着摘柿子玩,耽误了时辰不说,还记错了人家说的去送子泉的路,我就说人家说的是出小门,经过菜地,穿过树林往东,来回用不了一个时辰,你非说是往西!”
我纠正她:“是先往西经过三棵枯树再往东!你非缠着大师给你算最佳受孕的日子没顾上仔细听!这下好,太阳下山了,东西南北前后左右看着都一样了!”
天色迅速变暗,瑄瑄姐开始着急:“大师说,煎服送子泉的水,今晚子时,是本月怀女儿的最佳时机,错过了要等下个月了!”
我尝试喊了几声有人吗,只有两声难听的老鸹叫回应我。
瑄瑄姐气鼓鼓的说:“诺儿别乱跑了!都是你一路走那么快,家丁侍卫都没跟上!”
我撕下裙摆,她认命的跟我一起扯布条绑在树上做记号。忿忿道:“这就是我讨厌爬山的原因!耽,误,事!诺儿你还笑!”
等天黑透,瑄瑄姐无奈道:“看来赶不上时辰了,早知道一开始就往树上做记号,这样乱走不是个办法啊!”
我打开火折子:“那要不别点火把去找送子泉了,咱们这个火把绑的也不太像样。我这水壶里也是送子泉,你喝吧。咱们就在这生个火等天亮吧?你饿吗?我还有两个柿子呢。”
她执着道:“我不是为了送子不送子!主要是找到那个泉就接近路了!或者,至少找个开阔些的地方生火吧,容易被人发现些。夜深露重,我可不想苦熬一整晚!”她环视了一圈,朝着一个方向坚定的说:“这边!”
瑄瑄姐此时展示出越挫越勇的气势,我们兜圈子,兜圈子,兜圈子……同一个记号看到了八遍之后,腿都抽筋了,她还在认真分析:“说明我们并没有走出去很远!这边!”
再一次尝试,还真被我们找到了一条小路,还看到了泉水,瑄瑄姐非常雀跃的捧了水喝了两口说:“功夫不负有心人,送子泉!看,这还有两个灯笼,不用打火把烟熏火燎的了!”
我拨开遮住石碑的藤蔓:“瑄瑄姐,这里写的是,饮马泉。”
即使是洗了手脸打着灯笼,瑄瑄姐依然脸很黑。我们沿路下山,遇到去赶集的村妇才知道原来不知不觉绕到了观音庙十里外。好在是大方向还是对的,没有往深山里走。
一直都没碰上来找我们的人,靠我带的几个铜板,搭车回到了城里。
没进到周府正厅,先听见茶杯落地的脆响,丞相叔父发火道:“一个小庙多大点地方!一晚上找不到两个大活人!再给我看地图!”
周太傅语气也带着焦急:“钱府周府两队人围着山脚一路找上去没有找到?这箭头我看过了,锈的厉害,应该是许久前猎人遗落,并非刺客。”
“老爷,夫人,夫人回来了!”垂头丧气的侍卫总管看到我们像看到了王母下凡般激动。
“爹,相公。”瑄瑄姐走上前:“多大点事,看把你们着急的。”她虽这么说,看着她相公眼神还是有些晶莹。
“瑄瑄!小安安!你们两个,真是胡闹!吓坏了吧?到底怎么回事?”丞相叔父走过来摸摸我的头。
我把在集市上顺手买的糖饼往袖子里塞塞,拖着哭腔:“叔父,都怪我贪玩乱跑迷了路,您千万别责罚下人!幸亏有他们给我准备了火折子带着,我才能和瑄瑄姐点着火找到了下山的路的!”
瑄瑄姐靠着周太傅,柔弱的说:“看来是我们误打误撞出了你们包围圈才没被找到,没事了,相公,虽然时辰过了,能不能陪我回房……休息?”
周太傅看着她宠溺一笑:“嗯?好,累坏了吧。”礼数周全的又向丞相叔父赔了不是,又问侍卫总管是否已经去叫二公子回来了,才扶着瑄瑄姐退下。
原来周宁义整晚都在山上找我们。
丞相叔父走到门口,冲我挥手:“你们没事回来了就好,小安安也快去换衣服休息吧!看你这小猴子样!别送了!周府这帮人干什么吃的!往后你们出门我都让钱府派人跟着!”
我点头如捣蒜:“好!叔父最好了!”
心中哀叹,看来以后出门又要多几条尾巴跟着了。
钱府马车刚走没多远,一阵马蹄声,是周宁义催马疾驰而来。
逆着晨光,看不清他的脸色。
几乎是眨眼间就跳到了我身边一把箍住我在怀里。
力道之大,我挣扎不得。只好告饶说:“相公,我知道你担心了,都是我不好。只是大门口这么多人看着,能不能,回房再慢慢抱?相公,我饿……”
袖子里的糖饼要挤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