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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心·醋影摇红(1 / 1)

凡心·醋影摇红

暮秋的桂花瓣落在点心盘里时,叶秋正用帕子垫着端茶盏。小女儿趴在他肩头揪他发带,奶声奶气地喊“爹爹香”,却在看见厅堂里的陌生男子时,忽然噤声——爹爹说过,娘亲说话时要像小老鼠一样安静。

那男子穿着蜀锦裁的袍子,腰间挂着羊脂玉坠,正笑着往Echoide手里塞东西。叶秋眯起眼,看见那是支簪子,簪头雕着并蒂莲,花蕊里嵌着颗东珠,比他去年送她的木簪华贵百倍。

“这是给夫人的赔礼。”男子的笑声像浸了蜜,“上次在下误撞了您的药铺,实在过意不去。”Echoide后退半步,袖中魔杖蠢蠢欲动,却在看见叶秋抱着孩子躲在廊柱后的身影时,忽然改了主意。

“公子太客气了。”她笑着接过簪子,指尖故意在簪头摩挲,“只是这簪子太贵重了...”话未说完,便看见叶秋的耳尖瞬间烧红,攥着点心盘的指节泛白。小女儿好奇地想喊爹爹,却被他用帕子轻轻捂住嘴,转身时,一滴泪悄然落在桂花糕上。

子夜的月光漫过台阶,叶秋蜷在廊下生闷气。石阶的凉气透过棉裤渗进骨头,却比不上心口的灼痛——他看见那支簪子别在她发间了,东珠在烛火下晃啊晃,像极了雾玉墨送给她的月光石。

“秋秋的屁股是铁做的吗,不怕着凉。”Echoide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桂花酒的甜香。他别过脸,看她用法术变出药包,忽然想起白天那男子递来的纸包——原来不是他想的那样,是治烫伤的金疮药。

“负心汉...跟你过日子,还敢乱收别的男子的东西。”他闷声嘟囔,Echoide轻笑,忽然掰断那支并蒂莲簪,东珠滚落进他怀里:“这下满意了?”月光落在她眼底,他看见自己的倒影,比雾玉墨的冰山脸生动百倍。

肚子适时地叫起来。叶秋慌忙捂住腹部,却被她拽进屋里。餐桌中央摆着他做的桂花糖糕,上面还插着朵新鲜的桂花——原来她早就看见他躲在廊柱后了。

“张嘴。”她用银匙舀起甜糕,指尖蹭过他唇角,“除了你和影影,我可没喂过别人。”他咬下甜糕,忽然想起她白天对那男子的笑,醋意又涌上来:“那雾仙君呢?”

“他啊?”Echoide托腮笑,看他瞬间绷直的肩线,“像块会走路的冰疙瘩,生气时尾巴能扫倒三棵树。有次我夸了句仙侍的剑穗好看,他就把那人的剑穗全换成了狗尾巴草。”

叶秋呛到了,咳嗽着看她:“这么小心眼?”她点头,指尖替他顺气:“可他哄人的时候,会把天宫的星星摘下来串成手链,还假装是顺路捡的。”

“那我...”他忽然伸手抱住她,鼻尖蹭过她颈间的茉莉香,“既会做点心,又会带孩子,还不凶...”话未说完,已被她吻住唇角。月光漫过窗台,将两人影子投在墙上,影影绰绰间,他听见她轻声说:“你啊,是独一无二的叶秋。”

雾气氤氲的清晨,小女儿举着断簪子跑过来:“爹爹看!娘亲把坏簪子变糖啦!”叶秋望着掌心的桂花糖,忽然轻笑——原来有些醋意,终将在她的法术里,化作最甜美的糖。而他,无论轮回几次,都是那个能让她掰断簪子、亲手喂糖的人,是她眼中,最珍贵的凡人。

庭院的桂树忽然又落了花,叶秋接住一片金粉似的花瓣,想起昨夜她的话:“雾仙君的爱像天雷地火,而你的爱,是细水长流。”他望着在廊下逗猫的Echoide,忽然明白——无论是仙君还是凡人,能让她眼底盛满笑意的,从来都是同一颗真心。

而那支断簪,早已在她的咒术里,变成了永不褪色的情诗,藏在每一块桂花糖里,甜进了彼此的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