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剑·双生影
暮春的桃林飘着胭脂色的雨,Echoide的指尖覆在叶秋掌心时,他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灵剑在手中轻颤,剑尖挑起一片花瓣,竟在灵力流转间化作蝴蝶振翅。
“看好了。”她的呼吸拂过耳后,带着桃花蜜的甜。叶秋望着漫天翻涌的花浪,忽然想起梦中常出现的场景——银发鹿仙在月下舞剑,衣袂翻卷间,星辰都化作他剑下的流萤。
剑招行云流水,却是他从未学过的路数。可当剑尖点地,激起一圈金光时,他忽然觉得这招式熟悉得可怕——就像身体里藏着另一个灵魂,在她引导下,正慢慢舒展筋骨。
“这剑叫‘凝霜’。”她退后半步,剑尖垂落沾着桃花,“是我亲手为...一位故人铸的。”叶秋抚过剑柄上的鹿纹,触感竟像在抚摸自己的骨血。灵剑忽然发出清鸣,刃身映出他怔忪的脸,与记忆中某个画面重叠——雾玉墨曾在天宫舞剑,剑身上倒映的,正是Echoide含笑的眼。
漫步桃林时,她忽然翻出泛黄的相册。1920年的巴黎阳光里,雾玉墨穿着背带裤蹲在埃菲尔铁塔下,发卷被风吹得翘起,而Echoide的指尖正戳着他腰窝,两人眼中映着彼此,像嵌在时光里的糖画。
“他很爱你。”叶秋指尖划过照片里雾玉墨泛红的耳尖,忽然明白那些深夜里的叹息,那些看见月白广袖时的怔忪,究竟从何而来。Echoide仰头看他,金瞳里泛起水光,却在他握住自己手时,听见他说:“但现在,我才是能陪你拍照的人。”
相机快门按下的瞬间,桃枝忽然垂下,将两人罩在花影里。叶秋望着镜头里的Echoide,她银发上别着他送的琉璃簪,唇角扬起的弧度,与照片里的少女别无二致。而他自己,不知何时竟换上了雾玉墨的月白广袖,剑穗在风中轻晃,像极了千年前那个在巴黎街头被她追着跑的少年。
此后每当危险逼近,凝霜总会在他指尖凝形。那日山匪劫道,刀刃即将落下时,他听见剑中传来低低的鹿鸣,金光闪过,山匪们竟看见一头银鹿踏花而来,鹿角扫过之处,刀枪尽折。
“你果然记得。”Echoide抚过他汗湿的发,看见他眼底闪过的金芒——那是雾玉墨的灵力,在凡人血脉中苏醒的征兆。叶秋握住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那里正有咒印明灭,像在呼应剑中的心跳。
“我既是他,也不是他。”他轻声说,吻她掌心的茧,“但爱你的心,无论轮回几次,都不会变。”桃林的风卷起相册,某张照片飘落在地——年轻的雾玉墨叼着可丽饼,身后的Echoide举着魔杖作势要打,而他们脚下的影子,早已在时光里,缠成了永不分离的双生花。
灵剑忽然发出清越的鸣响,刃身映出两人交叠的影子。叶秋看见自己发间泛起金粉,而Echoide的指尖正替他理着乱发,像在安抚一只终于肯露出肚皮的小鹿。远处传来雾影的欢呼,小家伙举着桃花环跑来,尾巴卷住两人的手腕——这一世的羁绊,早已在血脉中,酿成了比桃花更甜的酒。
有些缘分是命中注定的双生,有些爱意是跨越轮回的回响。当叶秋再次舞剑时,桃花不再只是桃花,而是千年前那人眼中的星光;当Echoide替他挽发时,木簪不再只是木簪,而是刻着“永生”的咒符。他们是彼此的前尘,也是彼此的来世,是雾与猫的纠缠,也是叶与花的共生。
而那把名为“凝霜”的剑,终将在某个月圆夜,带着千年的记忆与爱意,划破轮回的迷雾,让两个灵魂在时光的尽头,再次相遇——以最完整的模样,以最炽热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