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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缘·假父真情(1 / 1)

凡缘·假父真情

秋分的桂花香漫过药炉时,叶秋正对着火候发愁。陶罐里的参汤咕嘟冒泡,他挽起袖口搅了搅,忽然看见个毛茸茸的小身影从院墙上蹦下来,金瞳里映着自己错愕的脸。

“爹爹!”小猫扑过来抱住他腿,尾巴卷住他脚踝晃了晃,“影影找你好久了!”叶秋手忙脚乱地放下药勺,瓷勺“当啷”掉在青石板上,惊飞了檐下的麻雀:“小、小公子认错人了吧?”

“他生父三年前病逝了。”Echoide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穿着月白襦裙,银发用木簪松松挽起,“而你...与他生得太像了。”叶秋望着雾影眉心的金斑,忽然想起自己幼时在祠堂见过的画像——父亲临终前,也是这样的眉眼,染着病态的苍白。

“爹爹不要影影了吗?”小猫仰着脸,金瞳里浮起水雾。叶秋的指尖悬在孩子发顶,迟迟不敢落下——他记得自己十二岁那年,也是这样攥着父亲的袖口,看着药汤一次次凉掉。喉间泛起苦涩,他终于蹲下来,用帕子替孩子擦泪:“先喝药好不好?喝了就有力气找爹爹。”

三日后,药炉旁多了个小身影。雾影蹲在叶秋脚边,爪子帮忙递药材,尾巴尖卷着捣药杵晃啊晃。叶秋望着那团毛茸茸的小身子,忽然发现——这孩子笑起来时,唇角的弧度竟与自己幼时一模一样。

“让他当影影的父亲吧。”某个月圆夜,Echoide倚在门框上,指尖转着他的木簪,“不是入赘,是你娶我。不要聘礼,不要喜婆,只要你点个头。”叶秋捏着茶盏的手顿了顿,望着她眼底的认真,忽然想起这些日子里,她替自己母亲请名医、熬药汤的模样。

“先说好,”他别过脸,耳尖却在月光下泛红,“不许再叫我‘秋秋’。”她笑着扑过来,发间的桂花香混着药味,惹得他慌忙后退半步,却在看见她递来的婚书时,指尖轻轻颤抖——那上面的字迹,竟与他梦中见过的咒术符文别无二致。

成亲那日,庭院里只摆了两张桌,桌上是叶秋亲手做的糖醋鱼和Echoide烤的可丽饼。雾影穿着新做的青衫,尾巴上系着红丝带,蹦跳着往两人酒杯里倒桂花酒。叶秋望着眼前的场景,忽然觉得,比起入赘时的压抑,此刻的局促不安里,竟藏着从未有过的暖意。

洞房花烛夜,烛火在纱帐上投出两道影子。叶秋抱着被子缩在床角,听着身边人的呼吸声逐渐均匀,才敢悄悄转头——Echoide闭着眼,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阴影,唇角微微上扬,像极了偷喝到牛奶的猫儿。

他的目光落在她唇瓣上,忽然想起那日被强吻时的触感——柔软,带着桂花糖的甜。喉间一紧,慌忙仰头看帐顶,却听见身下的木板发出“吱呀”声。身旁的人忽然翻了个身,鼻尖几乎蹭到他锁骨,吓得他浑身僵硬。

“没睡?”她的声音带着笑意,指尖悄悄勾住他袖口。叶秋猛地闭眼,假装发出均匀的呼吸声,却在感觉到她指尖划过自己手背时,脊背几乎绷成直线。帐外的秋风卷起桂花瓣,落在她发间,他忽然发现,自己竟舍不得移开目光。

五更天时,Echoide望着床板上的指甲印,欲哭无泪。身旁的人睡得正香,唇角还沾着口水,哪有半分白天的清冷模样。她轻轻戳他腰,换来一声闷哼,却在指尖触到他后腰的胎记时,忽然愣住——那是块蝴蝶形状的红斑,与雾玉墨渡劫时留下的伤痕,分毫不差。

“原来你也记得...”她轻声说,指尖抚过那处胎记,“只是在等我慢慢来。”叶秋的睫毛颤动,却依然闭着眼,唇角却悄悄扬起——有些心事,不必说破;有些缘分,早在相遇时,就已在血脉里,刻下了重逢的印记。

晨雾漫过庭院时,雾影扒着门缝往里看,只见爹爹和娘亲的影子交叠在床榻上,像两幅贴在一起的糖画。他舔了舔唇角的桂花蜜,尾巴卷住门框晃了晃——从今往后,他有两个会陪他看雪、喝茶的人了,而那两个人,眼中的光,比天宫的莲灯还要明亮。

某个装睡的凡人悄悄睁开眼,望着怀中的猫儿,忽然明白——所谓命中注定,或许就是当你遇见那个人时,即便忘记了前尘往事,心脏也会替你记得,什么是真正的归属。就像此刻,他攥紧她的手,任由阳光穿过窗棂,在交叠的指缝间,织出比任何婚书都要牢固的,情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