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找茬。”
宋揽解释:“在苍南的话,我和邓春风有时候会去程万里家里住。”
“哦。”
徐绥被顺毛了,才开始吃东西。
“我忘跟你说了,我上次去刘姨家里的时候,刘欣给我钱了。”
“嗯?为什么?”徐绥看向她。
“就说什么我们帮了他们很多,但是总是没道理让我一个小姑娘破费,我记不太清了,反正意思差不多。”
“你拿着了?”
“当然没有,刘家的东西不都是你添置的吗?要给也是给你。”
“我不要,”徐绥说着,顿了下,又想起了什么似的,开口,“我觉得挺奇怪的,我明明去的次数不少,但怎么总是碰不上你?”
“那我哪知道?”宋揽嘲笑他,“徐绥,你的意志一点也不坚定啊,分手了还想着我,还想碰见我?”
“不行吗?谁规定的分手了连想念的权利都没有了?”徐绥哼了声,往回收着下巴,从下往上看着宋揽。
宋揽看着他的脸,好奇他是怎么做到每次都用这样一张脸做出这么幼稚的表情的。
“......”
两人分开得久了,冷不丁地消除了隔阂,彼此骨子里藏着的对对方的熟悉和亲近全都翻滚出来,于是说着说着,就想往一块靠。
宋揽的胸口轻微地起伏着,动作顿住了。
徐绥也没好到哪里去,吞咽了下,往前倾身。
嘴会骗人,但身体不会。
他对宋揽的渴望,比从前更甚。
宋揽吞咽了下,正准备仰头触碰他的唇时,副驾驶的车窗突然被人敲响了。
“咚咚咚...”
宋揽被这声音惊了一跳,骤然往后撤,动作快得险些把放在腿上的炸鸡掀翻下去。
“......”
她舔了下唇角,眼神飘忽着,没回头,下意识伸手握住了徐绥的手腕,无意间盖在了他腕间的表上,又在下一秒意识到,而后把手往上移了下,握在了他的小臂上。
“谁啊?你看一下。”宋揽看着徐绥,没动作。
徐绥没顺手降下宋揽那边的车窗,反而是拉开了自己这边的车门,宋揽松了手,徐绥才探出身子问那人:“有事吗?”
宋揽用余光看见有人绕过车头,往徐绥跟前走。
但还没等她说话,徐绥就把盒子东西往她手边一递,宋揽下意识接了过来。
紧接着,徐绥下了车,不知道是顺手还是刻意,他背手关上了车门。
宋揽舔了下唇,才坐直身子,放心地打量车门边站着的两人。
“......”
那中年男人跟徐绥短暂地说了几句话就离开了,徐绥上车后,宋揽问他:“怎么回事?”
徐绥发动车辆:“让我们挪下车。”
“哦。”
亲密猛然被打断后,两人都有些无所适从,挪完车后,就安安静静地吃完了炸鸡,又聊了会儿天,才驱车去了刘姨家里。
但......
到了院子门口时,才觉出来了点不对劲来。
刘家院子大门紧闭着,往日贴着的红对联也不见踪影,黑色的大铁门边光秃秃的,看起来肃穆又沉重。
“怎么没贴——”
宋揽的话戛然而止,下一秒,她往旁边的院子扫了眼,发现只有刘家的门上没贴对联。
宋揽舔了下唇,血液瞬间冲上大脑。
冷不丁的,她双手开始发麻,往前挪动的脚步也发软。
宋揽的心跳骤然加快,手心开始发凉,心脏快要从胸腔中蹦出来了。
“...徐绥。”
宋揽喃喃着他的名字,下意识擡手。
下一秒,温热的手掌托起了她的手,徐绥靠近她,撑着她,让宋揽靠在自己身上,他沉静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声线也有些许不稳:“我在呢,先进去看看。”
宋揽眼眶滚烫,猛然甩开徐绥的手跑过去敲门。
“砰砰砰!”
她的手掌拍在铁门上,发出闷响。
铁门上锈迹斑斑,宋揽那么拍着,生锈的铁屑就从上面脱落,粘在她手心上。
很快,身后有人握着她的手,将其从冰凉的铁块上移开。
徐绥替她敲门。
“有人吗?刘保!你们在吗?”
很快,门内传来了响动声,徐绥动作陡然顿住。
“......”
宋揽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双腿僵立在原地,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又怕看到门后的景象。
几秒钟之后,那扇紧闭着的门发出沉重的闷响,而后慢慢打开来。
宋揽瞧见了刘保。
他眼睛很红很红,像市场上被关在笼子里售卖的小兔子的眼睛。
他开口,声音哑着,也带着哭腔:“......你来了。”
宋揽脑子发麻,她下意识伸手去抓徐绥的手,在抓紧又被反握着的瞬间,宋揽才得到安抚。
她顺着刘保的肩膀看过去,看见了客厅沙发上呆坐着的刘姨。
她身后的桌子上,摆着一个相框,那照片上的女人浅蹙着眉,眸子里好像写满了审视和质疑。
在宋揽跟刘欣为数不多的几次见面里,她好像一直是这样,像一把年久又锋利的刀。
但现在,她的照片就被摆在那里,没有一丝生气,再也说不出那些阴阳怪气的话。
看着照片里的人,宋揽才冷不丁颤抖了下。
后知后觉地明白,刘欣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