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怎么死的?”我忽然问出声。魔法界的记载含糊其辞,只说他死于战争,可我总觉得没那么简单。那颗被我保留的心脏上,有一道极细微的裂痕,像是被某种咒语从内部震伤的。
他的身体猛地僵住,灰绿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剧烈的痛苦,像是被什么可怕的记忆刺痛了。他捂住自己的胸口,身体晃了晃,差点摔倒。
“不说也没关系。”我连忙扶住他,“不想就不想了。”
看来死亡的记忆对他来说,依旧是道无法触碰的伤疤。
我把他扶到椅子上,去拿急救箱处理自己的伤口。他就那么安静地看着我,眼神复杂,不再是全然的空洞。当我用绷带缠住脖子时,他忽然伸手,轻轻碰了碰绷带的结,动作轻柔得像怕弄疼我。
“还知道心疼人。”我笑了,摸了摸他的头,“算你有点良心。”
他的耳朵微微泛红,像被烫到一样缩回手,眼神飘向别处,却又忍不住偷偷瞟我。
阳光透过实验室的窗户照进来,在他身上投下一片暖融融的光斑。我看着他这副既熟悉又陌生的样子,忽然觉得,那个梦或许不是虚无的幻觉。
它是预兆,是指引,是让我在无数次失败后,依然能找到方向的灯塔。
“以后不许再咬我了,听见没?”我弹了弹他的额头,“再咬,就不给你换好零件了。”
他眨了眨眼,没说话,却轻轻点了点头。
颈后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可这点疼,却让我觉得无比真实。
真好。
他真的“活”过来了。
不管他还记得多少,不管他身上有多少别人的零件,只要他还能看着我,还能因为咬了我而慌乱,就够了。
我还有一辈子的时间,去等他想起一切。
慢慢来。
我们都有大把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