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我被一阵响动惊醒。他站在实验台边,手里拿着我拆解的那根魔杖——我一直没舍得扔,把碎片收在玻璃罐里。他笨拙地把碎片往一起拼,指尖被木刺扎破了也没察觉,血珠滴在黑袍上,像极了那年他为了保护我,被黑巫师的咒语擦伤时流的血。
“别碰那个。”我走过去,想把魔杖碎片拿开。
他却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灰绿色的眼睛在月光下亮得吓人,他张开嘴,喉咙里发出破碎的音节,像是在努力说什么。
“……月……”
我浑身一震。
是“月”吗?他在叫我的名字?
他还在挣扎着发声,嘴唇哆嗦着,却只能发出意义不明的气音。最后,他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松开我的手,滑坐在地上,把头埋在膝盖里,一动不动。
我蹲下来,轻轻抱住他。他的身体还带着那点微弱的体温,不再是冰冷的石头了。
“我在这儿,西弗。”我拍着他的背,像安抚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别急,慢慢来。”
他没回应,只是在我怀里微微发抖。我摸到他后颈的皮肤下,有什么东西在轻轻跳动,不是心脏的节奏,更像是……魔法的余震?
或许我的实验真的不只是缝合那么简单。或许麻瓜的逻辑和巫师的魔法,在他身体里撞出了意料之外的火花。
可这火花是希望,还是更危险的引线?
我看着玻璃罐里散落的魔杖碎片,又看了看怀里蜷缩的人,忽然不敢深想。
不管是什么,只要他还在,只要还能这样抱着他,哪怕每天都要添几道新的伤口,哪怕他永远只能是这副混沌的样子,我都认了。
铁栏外的天快亮了,第一缕光透过缝隙照进来,落在他乌黑的发顶。我轻轻吻了吻他的头发,像无数个以前的清晨那样。
“早安,西弗勒斯。”
这次,他好像动了动,喉咙里发出极轻的一声,像回应,又像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