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的胃部一阵绞痛。他突然明白荧昨天电话里奇怪的停顿,以及她突然的"出差"。那不是出差,是潜入敌营。
"我要去找她。"空抓起衬衫就往身上套,手指却因为愤怒和恐惧而不听使唤,"现在就去璃月——"
"冷静点!"多托雷抓住他的手腕,"你这样出去等于送死。T-307在你体内已经进入第二阶段,再不治疗,48小时内你就会全身瘫痪。"
空甩开他的手:"比起荧的危险,这算什么?"
"你以为我没做准备吗?"多托雷的声音陡然提高,"我的人已经在璃月了!荧现在比你安全得多!"
两人怒目而视,胸膛剧烈起伏。空先移开了视线,看向多托雷电脑上的监控画面——荧确实在璃月港的一家酒店里,身边有几个看似普通游客的保镖。
"你监视我妹妹?"空的声音危险地低沉。
"保护。"多托雷纠正道,"从你加入特勤处那天起,你和你妹妹就在我的监控名单上。"
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他妈有什么权利——"
"爱你的权利。"多托雷突然说。
这句话像按下了暂停键。空张着嘴,所有准备好的怒骂都卡在了喉咙里。多托雷趁他愣神的瞬间逼近,将他困在实验台与自己之间。
"三年前你不告而别,"多托雷的声音低沉而克制,"我花了三个月才查到你去了哪里。从那时起,我就和国家高层做了笔交易——我帮他们破解K组织的生物武器,他们保证你的安全。"
空的大脑一片混乱。他想起任务中那些莫名其妙的运气——本该严密的防线突然出现漏洞,追杀他的特工半路转向,甚至最后那个本该致命的毒素注射也被减半剂量...
"那些...都是你?"
多托雷没有回答。他的目光落在空半裸的胸膛上,那里有几道新添的伤痕。科学家的手指轻轻抚过那些伤疤,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珍贵文物。
"这里,是刀伤。"他低声说,"去年十一月,你在孟买的行动。"
空屏住呼吸。多托雷的手指继续向下,停在肋间一处圆形疤痕上。
"这里,是子弹擦伤。今年一月,柏林仓库交火。"
最后,他的指尖触到空左腹一道长长的缝合痕迹,眼神骤然变暗。
"这里...是两周前。他们发现你的身份了,对吗?"
空无法回答。多托雷的每一个字都像刀子剜开他精心构筑的防线。这个人,这个他以为早已成为过去式的男人,竟然一直注视着他,知道他每一次受伤,每一分痛苦。
"为什么..."空的声音嘶哑,"我们已经分手了。"
多托雷的手突然扣住他的后颈,力道大得几乎算得上疼痛:"分手?"他冷笑,"单方面消失不算分手,空。那叫抛弃。"
空想反驳,却被多托雷突然的吻堵住了所有言语。这个吻毫无温柔可言,充满了三年的愤怒、担忧和未消的欲望。空挣扎着推拒,却被多托雷轻易压制——科学家比他高了近一个头,常年实验室工作练就的臂力竟不输他这个特工。
实验台的边缘硌着空的后腰,多托雷的身体紧贴着他,隔着衣料都能感受到对方加速的心跳。空咬破了多托雷的下唇,血腥味在两人唇齿间蔓延,但对方只是更深入地吻他,仿佛要将三年的分离都补回来。
当多托雷的手探入他未系好的衬衫下摆时,空终于找回了声音:"停...下..."
多托雷立刻松手后退,眼镜歪在一边,嘴唇还带着血丝。两人喘息着对视,实验室里只剩下仪器运转的嗡嗡声。
"治疗需要两周。"多托雷突然说,声音恢复了专业冷静,仿佛刚才的失控从未发生,"你得住在这里。"
空整理着凌乱的衬衫,努力让手指不要发抖:"不可能。我要去璃月找荧。"
"你现在的状态连电梯都走不出去。"多托雷冷笑,"刚才接吻时你的左手指尖已经失去知觉了,对吗?"
空下意识看向自己的左手——确实,指尖正在不受控制地轻微抽搐。这个细节他明明掩饰得很好...
"T-307第二阶段症状。"多托雷走向药柜,"先是左手,然后是左腿,最后是呼吸肌。48小时,空。你只有这么长时间决定是否相信我。"
空看着多托雷调配药剂的背影,突然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疲惫。三年卧底生涯积累的伤痛、刚刚得知的真相、对妹妹的担忧,还有这个永远让他捉摸不透的男人...一切都太沉重了。
"为什么是我?"空轻声问,"为什么...要做到这种地步?"
多托雷的背影僵了僵。当他转身时,手里拿着一支已经准备好的注射器。
"躺回去。"他没有回答空的问题,"这次真的需要采集样本了。"
空犹豫片刻,还是躺回了实验台。当针头刺入脊椎的瞬间,他疼得抓住了多托雷的白大褂衣角。科学家罕见地没有嘲讽他,只是用另一只手轻轻覆上他颤抖的手指。
"忍着点。"多托雷的声音异常柔和,"很快就好了。"
在这短暂的脆弱时刻,空恍惚觉得时光倒流回了三年前,他们还是那对普通情侣的时候。但下一秒,实验室的门禁系统突然响起警报,一个机械女声通报:"请注意,B7区域安全封锁启动。"
多托雷的脸色瞬间变了:"该死,他们来了。"
"谁?"空试图坐起来,却被多托雷按回去。
"别动,脑脊液采集中断会导致颅压失衡。"多托雷快速拔出针头,从抽屉里取出一把手枪塞到空手里,"能走吗?有紧急通道。"
空握紧枪柄,多年的训练让他立刻进入警戒状态:"谁来了?"
多托雷正在电脑上快速输入指令,销毁数据:"我父亲的人。他们跟踪你到这里了。"他瞥了一眼空苍白的脸色,突然俯身在他额头上落下一个轻吻,"欢迎回来,特工。看来我们的重聚要提前结束了。"
实验室的灯光突然变成警示红色,远处传来沉闷的爆炸声。空挣扎着从实验台爬起来,双腿却像灌了铅一般沉重。T-307的毒素正在他体内肆虐,而敌人已经找上门来。
多托雷扶住他摇晃的身体,在他耳边低语:"跟我走。这次,别再不告而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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