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过去,凑的近了一点,语气却很淡:
“我谢凌这辈子,谁都可以骗,唯独你,我不舍的。”
那晚,谢凌没走。
屋里烛火燃了一夜,没灭。
风雪夜,外头京城静得可怕。
可有几个人知道——
真正的大事,还在后头。
腊月初七,南疆传来第一封急报。
“沈将军重病,卧床不起。”
消息传入京中时,正值早朝未散,太上皇一听,眉头一挑,没吭声,看了眼谢凌,只轻轻抬手:
“宣二皇子觐见。”
朝堂上,二皇子一身银白朝服,拱手入内,嘴角还带着那副标准笑容:
“儿臣愿暂代父帅之责,守住南疆。”
一句话,满堂皆惊。
这不是请命,这是明抢。
群臣大多心知肚明,可都闭口不言,像没听懂似的。
唯独工部侍郎站出来,说:“南疆战事,关系边境安稳,恐不可轻易更调将帅。”
二皇子立刻反问:“可沈将军重病不起,万一战线有变,谁担的起这后果?”
皇帝看着二皇子,只淡淡问了句:
“你打算怎么接兵?”
二皇子拱手:“调度文书、兵符、节印,我皆已准备妥当。”
“只等圣上金口。”
见谢凌没动静,太上皇看了眼一旁的右相,点点头,轻轻道:“准。”
与此同时,沈清枝早就坐在风楼暗室。
她面前摊着的是谢凌送来的情报地图——
二皇子的人,已经开始集结。
从户部调拨粮草,从兵部借兵令,还悄悄联络了几位地方将军。
“他可真急啊。”沈清枝一边翻资料,一边冷笑。
谢凌抬手,在地图上圈了一笔。
“这三处,是二皇子调兵路线。”
“我们只要让这三处,出点‘事故’,他就会乱。”
沈清枝点头:“那就安排下去。”
当天下午,通往二皇子兵源的粮道“突发火灾”。
粮草烧了三千石。
紧接着,兵部印信突然“被盗”,二皇子手里拿不出正式调令。
再之后,南疆边军回信——
【沈将军病重,但仍坚持军中一日不空,兵权不移】
这三连锤,把二皇子锤得头昏脑涨。
宫里,太上皇脸色阴沉。
“印信是谁守的?”
“户部谁负责拨粮?”
“兵部谁放消息出去的?”
没人回答。
因为这些岗位,都是谢凌系的人。
太上皇这时候终于意识到——
自己低估了谢凌。
也低估了那个看起来不过是“沈家女郎”的沈清枝。
“传谢凌。”太上皇说,“让他来见我。”
这一晚,谢凌穿了一身黑袍,独自进宫。
他没带随从。
太监吓的一身冷汗:“谢大人,此时此刻您来,是不是……”
谢凌摆手:“别废话,我是来退步的。”
太监脸都白了:“退……退什么?”
谢凌进了御书房,直言不讳。
“太上皇既然信不过我,那我自请外调,调去西南戍边,远离京城,还位于您。”
太上皇盯着他半天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