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凌笑了:“我知道皇上担心我谢家。我既走了,父亲自然是一同离开。我谢家,不留人在京中。只希望您能做到一件事——勤政爱民。”
“还望您记住一件事,我既然能将您从皇位拉下来一次,若是我想,便也不仅是一次。”
皇帝还是没说话。
谢凌又补了一句:“不过——二皇子若是乱来,微臣不敢保证他能活着等到明年。”
这句话就像针一样,扎进皇帝心口。
一炷香后,谢凌出了宫。
没几天,二皇子调兵被彻底叫停。
皇帝病体加重,接连七日未上朝。
沈清枝这边,也没闲着。
她把沈二叔找了来。
“你说你忠心?”她冷笑。
“你给三皇子开马场、卖兵器,还偷偷在账本上动手脚,你这叫忠心?”
沈二叔脸色煞白。
“我……我是听三皇子的话,他说——”
“他能保你当户部尚书?”
沈清枝没让他说完,抬手甩了账册一摞。
“这些,全都送到风楼那边了。”
“你要是不想下半辈子在宗人府里吃冷饭,就现在写一封罪己书,说你是被三皇子威胁。”
沈二叔颤着手写了。
写完,她冷着脸说:“滚。”
三皇子那边,被连剿三轮,彻底萎了。
可沈清枝知道,他不会甘心。
这种人,只有一个结局——
要么死,要么疯。
这一晚,风楼后院,沈清枝坐在楼台上,看着远处宫灯点点。
谢凌来了。
“你赢了。”他说。
沈清枝没答。
她只是低声道:“还没完。”
“皇上还在,他一口气还在,咱们就得一直提着。”
谢凌叹了口气:“你这人啊,是不是不怕死?”
沈清枝看着他:“我怕。”
“但我更怕输。”
谢凌笑了笑,走过去把外衣披在她肩上。
“那咱们就一直赢下去。”
这一晚,京中又下了场雪。
可没人知道。
有一盘大棋,已经悄悄走到了中宫门口。
下一局——皇上,要落子了。
年关将至,京中到处张灯结彩。
皇帝突然传出一道旨意——
赐谢凌三等侯爵,封号【定南侯】,并赐金鞭玉玺一份,表彰其“揭弊清查,扞卫朝纲”。
朝堂上,一片恭贺声。
可谢凌接旨的时候,手指却在袖中紧了紧。
他知道,这不是赏,是警告。
“你身为谢家子,虽然有功,但也别太招摇。”
沈清枝站在风楼二层,看着街上百姓围着谢凌的赏赐仪仗队热闹围观,心里却只冒出四个字:
——暴风雨前。
果不其然。
两天后,三皇子的人,就在皇宫外的小巷子里动手了。
那天,沈清枝原本是进宫送封私信的。
刚出东宫门,前脚踏入巷子,后脚就被四个黑衣人围住。
刀子快得像风。
她根本来不及反应,腰间那把短刃刚拔一半,身后忽然一道黑影扑来。
“低头!”
谢凌的声音炸在耳边。
他整个人像一块石头砸进战圈,一刀下去把一个黑衣人劈翻。
沈清枝被他护着往后退。
刀光剑影中,她只看到谢凌脸上一道血痕,直往下滴。
“谢凌——你疯了!”
“闭嘴!”他一手架刀,一手挡着她往后撤,“你要是死了,我怎么活?”
三息之后,暗哨赶来,黑衣人一见势头不对,当场自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