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向前半步,玄色裙角扫过虚空里的光尘:"前辈,不,是我。"她纠正自己,指尖抵在心口,"我想替我们,替所有被轮回困住的岁月,做个新的选择。"
白衣男子抬手,掌心凝出一点银光——正是楚昭从不离身的玉珏。"你总说要护我周全。"他望着红衣女子,声音像穿过千年的风,"可每一世我都护不住你。"
"那是因为我们总在各自的执念里打转。"沈烬转头看向楚昭,他的眼尾还沾着方才的血渍,却比任何时候都清亮,"这一世,我们要并肩。"
红衣女子的指尖悬在沈烬额前三寸处,温度像晒过的蚕丝被:"命运之线本是双生花茎,偏被执念拧成死结。"她的指尖落下,一点金光没入沈烬眉心,"断结容易,重织难。"
同一时刻,白衣男子的手按上楚昭后颈。
沈烬看见他睫毛轻颤,喉结滚动着咽下痛呼——那是命轮之息在重塑经脉的灼痛。
两股金光从他们额间涌出,在空中交织成蝶,红与白的光粉落在他们交握的手上,像下了一场带着温度的雪。
"现在。"红衣女子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远,"用你们的心跳,做新的线轴。"
沈烬的掌心传来灼烧般的热。
她看见自己体内的烬火不再是乱窜的野焰,而是顺着血管流向与楚昭交握的位置,在两人手腕处凝出半枚火焰纹;楚昭的命轮之力则化作银线,缠上她的指尖,与火焰纹拼成完整的轮回印。
"阿昭!"她惊呼,却见他眼底泛着水光,嘴角却在笑。
原来他也在看——他们的命轮核心此刻在虚空中显形,金纹不再是被追赶的流萤,而是绕着两人交缠的光带,每一道都刻着"沈烬楚昭"的名字。
"成了。"楚昭的声音带着鼻音,"我能感觉到...命轮在听我们说话。"他动了动被光茧包裹的手指,虚空中的金纹竟随着他的动作划出圆弧,"从前它像口闷了千年的钟,现在..."
"现在它是我们的琴。"沈烬接口,指尖轻轻一挑。
金纹立刻分出一支,在两人之间织出并蒂莲的形状。
她突然想起方才在密道里,楚昭用后背接坠石的模样,想起他说"我信你"时稳得像山的手,眼眶又酸了,"以后,我们一起弹。"
虚空突然开始摇晃。
红衣女子和白衣男子的身影逐渐透明,却在消失前对他们眨了眨眼。
沈烬慌忙去抓,只触到一片温暖的风——那是前世的自己,在她手心塞了颗温热的东西。
摊开看,是枚半旧的同心锁,锁身刻着"昭烬"二字,正是她幼时在沈府佛堂见过的那枚。
"沈姑娘!"
现实的声音突然劈进来。
沈烬一个踉跄,被楚昭稳稳捞进怀里。
密道的霉味重新涌进鼻腔,她这才发现两人不知何时已经跪坐在地,后背抵着命轮核心的石壁。
楚昭的肩伤还在渗血,却笑得像捡回了失落千年的珍宝:"看看你的手。"
沈烬低头。
腕间不知何时多了道红痕,形状像极了方才虚空中的火焰纹。
她试着催动烬火,掌心腾起的不是灼人的热浪,而是带着温度的暖光,甚至能轻轻托起落在楚昭发间的石屑。
"不烧了。"她声音发颤,"它...它在听我说话。"
楚昭的手指抚过她腕间的红痕,命轮核心的金纹突然亮如白昼。
原本因外界波动就会疯狂流转的纹路此刻温顺得像猫,随着他的动作在石壁上爬出"烬"字。"我能感知到它的情绪了。"他说,"方才我们在虚空时,有三波外力试图侵入核心——现在,它们进不来了。"
密道的石壁突然发出轻响。
沈烬抬头,看见命轮核心顶部的石缝里渗出月光——原来不知不觉已过了大半个时辰。
她正要扶楚昭起身,忽然听见头顶传来闷雷般的震动。
"是...地宫的方向?"楚昭皱眉,刚要运功探查,忽有清越的鹰啸刺破夜色。
那声音像淬了冰的银笛,正是南宫烬驯养的雪鹰"寒枝"的警示音。
沈烬的瞳孔骤然收缩。
她认得这声音——三年前沈家旧部被围杀时,寒枝就是这样连啸三声;半年前楚昭遇刺,寒枝也是这样在暗夜里撕开乌云。
"阿昭。"她按住他要拔剑的手,指尖还带着烬火的余温,"寒枝的警示音,是...血讯。"
话音未落,地宫入口处的石门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沈烬和楚昭同时转身,正看见石缝里漏进的月光被一道身影截断。
那道影子晃了晃,扶着门框的手背上全是血,指缝间还滴着暗红的液体,在青石板上晕开小团小团的花。
"是南宫..."楚昭刚开口,就被沈烬拽住手腕。
她的烬火在掌心跃动,却不是攻击的架势——那道身影的轮廓,那袭洗得发白的青衫,那束用竹簪随意挽起的墨发,分明是...
"义兄?"沈烬的声音轻得像叹息。
石门"轰"地砸在地上。
月光涌进来,照见南宫烬胸前的衣襟被利器划开三道血口,左脸肿得老高,连右眼都眯成了缝。
他怀里还抱着个浑身是血的人——是白璃。
楚昭的贴身侍女此刻闭着眼,颈侧的脉搏弱得几乎摸不到,额角的伤口还在往外渗血,把南宫烬的青衫染成了紫褐色。
南宫烬抬头,露出满嘴血沫的笑:"王妃,陛下..."他的喉咙里发出破风箱似的响动,"萧景琰的人...攻进皇陵了。"
地宫的石壁再次震动。
这一次,沈烬清楚地听见了——是马蹄声,是刀剑相击声,是离他们越来越近的、属于敌国死士的呼喝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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