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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5章 烬火不灭,唯愿长明(2 / 2)

他的嘴型很慢,她却看得清楚——

"阿烬,要好好活着。"沈烬落地时膝盖重重磕在青石板上,震得腕骨生疼。

她却顾不上痛,指尖还残留着楚昭掌心的温度——那是方才在通道里,他始终将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用强韧的心跳给她渡气。

此刻风卷着焦土味灌进鼻腔,她抬头,入目是断壁残垣间斜斜垂下的琉璃瓦,阳光透过裂缝漏下来,在她染血的裙角投下细碎金斑。

"阿烬。"楚昭的玄色龙袍破了好些道口子,喉结动了动,伸到半空的手又收回去,改去拂她额角沾着的炭灰,"伤着了?"他指腹蹭过她眼下未干的泪渍,声音轻得像怕碰碎什么,"方才在因果海里,你咳的血..."

"不疼。"沈烬抓住他欲收未收的手,按在自己左胸。

那里的心跳声透过染血的锦缎传来,比任何灵丹都让她安心,"你听,跳得很稳。"她仰起脸,阳光里楚昭的眼尾还沾着因果海的金粉,像极了当年她在冷宫初见他时,月光落在他眉骨的模样——那时他还是个被养在偏殿的九皇子,而她是躲在梁上的小贼。

"这一世..."楚昭突然低笑,指节摩挲她腕间那道淡粉色的旧疤,那是十年前她为他挡刀留下的。

他声音哑得厉害,"我们该为自己活一次。"

沈烬的呼吸顿了顿。

她望着他发间散落的银丝——方才在因果海里,他用皇族血脉硬撕通道时,竟熬白了半头乌发。

可此刻他眼里的冰碴子化了,像初春解冻的寒潭,倒映着她的影子。

她忽然抬手捧住他的脸,将额头抵上去:"前世的债,今生还清了。"

话音未落,掌心忽有热意翻涌。

沈烬低头,见一缕白焰正从指缝里钻出来,却不像从前那样灼得皮肤发红——它软乎乎的,像团被揉碎的月光,舔舐着她指尖,连她裙角的碎帛都没烧着。

她愣住,又试着调动灵脉,白焰便顺着她心意在掌心凝成一朵小花,火瓣上还流转着淡金纹路。

"是初火。"楚昭替她理了理被烧乱的鬓发,眼底有惊色却更多是温柔,"火焰之眼被碾碎后,它终于认主了。"他指尖轻轻碰了碰那簇白焰,火舌立刻缠上他指节,像只撒娇的小兽,"你看,它现在知道疼人了。"

沈烬的眼泪又涌出来。

这簇让她痛了十年的火,此刻竟比南宫烬酿的桃花醉还暖。

她吸了吸鼻子,将白焰凑到唇边轻轻一吹,火星子簌簌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烫得楚昭低笑出声:"胡闹。"

"以后,我只为所爱之人燃烬火。"她仰头,阳光穿过她眼睫在脸上投下碎影,"你,还有..."

话未说完,风突然转了方向。

有极淡的药香裹着桃花甜意飘来。

沈烬猛地转头,目光掠过断成两截的白玉栏杆,掠过焦黑的梧桐残枝,最后定在远处山巅——那里立着道青衫身影,腰间银铃在风里轻响,梨涡在阳光下若隐若现。

"义兄?"她脱口而出,踉跄着要往山巅跑,却被楚昭稳稳揽住腰。

山巅那人似是听见了,侧过脸来。

他还是记忆里清俊的模样,只是眼角多了道极淡的疤痕,像片被火烧过的桃花瓣。

他望着沈烬,嘴角慢慢扬起,抬手做了个碰酒盏的动作——那是小时候他偷来桃花醉,和她在柴房分饮时的暗号。

"丫头,你值得一场盛世。"

风声卷着这句话撞进耳鼓,沈烬的白焰"轰"地腾起三尺高。

等她再看时,山巅只剩一片被阳光镀亮的云,青衫身影已彻底消失。

她攥紧楚昭的手,指甲几乎要掐进他掌心:"他...他是不是..."

"或许是命轨重塑时,因果线留的活口。"楚昭望着山巅方向,拇指轻轻揉开她紧皱的眉心,"南宫家的毒医术,向来讲究'九死还魂'。"他低头吻了吻她发顶,"他说要你喝了那坛桃花醉,总要留着人看你喝的。"

沈烬吸了吸鼻子,突然破涕为笑。

她望着远处逐渐清晰的王都轮廓——曾经被战火笼罩的城池,此刻正有炊烟从断墙后升起,孩童的笑声穿透焦土飘来。

她转头看向楚昭,后者正望着她笑,眼尾的银丝在阳光下泛着暖光。

"去竹溪村吧。"她拽了拽他的衣袖,"先喝桃花醉,再...再种满院子的桃花。"

楚昭应了,牵着她往废墟外走。

他们的影子在青石板上交叠,被阳光拉得很长很长。

风卷着新生的草香掠过断壁,远处王都的方向,有鸽群扑棱棱飞过天空,翅膀上沾着金粉似的阳光。

而在他们看不见的山巅,那片云散得更彻底了些。

风里残留的药香中,隐约能听见极轻的一声叹息,混着桃花酒的甜:"傻丫头,这盛世,才刚开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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