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甘之如饴铜锅涮肉店。华松栩把碗……
铜锅涮肉店。
华松栩把碗塞给徐汀云,“麻酱少一点，辣椒多一些。”
“知道。”徐汀云自然地起身，在不远处料台调好,折回来时手里还多了份橙子,“昨天不是念叨吃橙子吗？先吃,一会回家再买一些。”
两人的亲昵从举手投足之间。
刘熹和陈展坐在对面，紧紧闭着嘴，大气都不敢出。
华松栩取了两牙，将盘子放在桌子中间，“你们也吃。”
“不用不用。”
“你吃你吃。”
华松栩用眼神向徐汀云输出一个大大的问号。
徐汀云叩了叩桌面，无语道：“你俩给我正常点。”
“我俩还处于遭遇精神冲击后的情感隔离状态。”陈展仰头吨吨喝完一整杯茶水,向华松栩颔首,“不好意思啊,见笑了。”
华松栩忍俊不禁,笑着摇头。
薄切肥牛从满是麻酱、辣椒油和香菜的料碗滚一遭,入口即化,香气迸发。吃饭容易拉近距离，吃到一半,气氛已经没有了最开始的拘谨。
提到近况，刘熹扼腕道：“你小子一天游山玩水,都不知道我们过的什么日子！最高纪录连续18天无休好吗！”
徐汀云耸肩,“谁让你一毕业就义无反顾进投行？”
“金融民工是这样的，建筑民工也是。”陈展道，“还是想念大学和研究生时期,哪有这么多糟心事。”
华松栩捏着筷子的动作一顿，很快恢复如常。但徐汀云还是发觉了，“怎么了？”
“没事。”她笑了笑,“就是想到自己也差点成为建筑民工。”
陈展讶异，“同专业啊？冒昧问一句，什么叫差点？”
徐汀云正要解围，被华松栩在桌下摁住了手，“因为我大一就退学了，学历属于高中毕业。”
徐汀云是京大的博士，他的两位朋友也不差，都是一流大学硕士毕业。因此，高中毕业这几个字一出，两人脸上都出现了空白。
短暂的沉默后，陈展放下筷子，郑重道：“太有魄力了，栩姐。”
刘熹也感慨道：“真是做了别人只敢幻想的事情啊！”
“我好像有点懂这，咱们徐汀云为什么愿意当毒唯了！”
华松栩其实是有些紧张的。她想给徐汀云的发小留下好一点的印象，但大前提是真诚，因此她如实告知。没想到他们丝毫没有用异样的眼光看她，又或是觉得她学历低和徐汀云不相配。
她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淡声道：“你们叫我阿栩就好。”
毕竟大好几岁，陈展琢磨了下，“徐汀云生日在10月，比我们早，叫嫂子比较合适。”
刘熹一想也是，点头赞同，然后嫌弃地看向徐汀云，“就是便宜你小子了，这纯粹借嫂子的光。”
嫂子。
徐汀云暗爽，想笑又怕太明显，殊不知忍笑忍不好的嘴角抽搐更明显。
华松栩在桌下又戳了一次，这次却被他攥住了手。
陈展调侃道：“看你那不值钱的样子。”
“嗯，我就是不值钱。”徐汀云坦然。
两人长枪短炮对准徐汀云，没人注意到华松栩披散的发下有些发红的耳尖和脸颊。
被叫嫂子还怪害羞的，她想。
三个大男孩许久不见聚在一起，聊得也蛮嗨。中间，华松栩拿着烟盒出去抽烟，才找到抽烟点，陈展便跟了过来。
“嫂子。”他笑笑。
华松栩掏火机的手微顿，“你也抽烟吗？”
“对。”陈展点了根烟，绕至垃圾桶另一侧站定。
这家店在胡同里，挺隐蔽，可此刻门前人来人往，时不时还有大爷骑着自行车经过。春光暖洋洋，几株叫不上名字的树越过砖墙，在二人身前落下阴影。
“这两年，徐汀云变化挺大的。”陈展说。
一根烟毕，华松栩猜到陈展还有话说，便又点了一根夹在指尖，给他留下充足的时间。
“他前年突然要去做高山摄影师，我们都反对，总怕他去了就再也不回来了。”
华松栩蹙眉，“什么意思？”
“八年——现在是九年前，他跑去骑行川藏线，其实是打算替昭宇哥走一圈之后自鲨的。”陈展用拇指抵住眉心，“如果没有遇到你的话，只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