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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4 被她手里的动作分了神(1 / 2)

044被她手里的动作分了神

魏璟的那番话,虽是劝她别动世子妃的念头,可也总算亲口承认,他需要这婚事因为利益。

为了翻案,也看中了褚家。

他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放弃婚事,却偏偏又想要把她留下。

哪有如此好的事。

文瑶闭上眼睛躺下,想着接下来的打算。

这几日案子平反后,舅父升任连同定婚期的消息会一并送去江陵。

她本该这时离开的,可眼下她必须先确认师父的安危。

若她的怀疑没错,兴许要不了几天江淮之那边便有消息送来。要是错了,她便只能等魏璟这边的消息,暂时还得留下。

约莫也不会太久,最迟也就是入秋后,没剩多少日子。

若单只是离开还是好办的,她大可如师父一样,也易容换个面貌,教谁也察觉不出来,然后一走了之。

难得是留下的这些时日,她要应付魏璟,还要教他察觉不出来任何异样,才好离开。

外头下起了雨,嘀嗒嘀嗒的,文瑶在榻上辗转不眠,终于有些睡意时,门突然被推开了。

她是锁了门的......

且这是魏璟的书房,无人敢进来。

脚步声逐渐靠近,文瑶安静闭着眼,装作不知。

驻足良久之后,她感受到那抹身影忽然压下,随后冰凉的指腹在她唇瓣处轻轻磨了磨。

这样的触碰不可避免地就让文瑶想到他亲吻她时,也总喜欢揉弄她的唇。

文瑶心尖发颤,却仍旧没有睁眼,只是动了动身子,脸朝向了里侧。

呼吸匀缓,像是熟睡了。

面前的人盯着她肩膀,声音轻道:“有什么好倔的。”

下了雨,没关窗,吹进来的风有丝丝凉意。

直到魏璟离开,文瑶才睁开了眼。

憋闷着的一口气,喘了很久。

-

近几日总是雨,到了午后天色便暗了下来,文瑶巴巴地在等消息,可江淮之还是没有动静。

倒是魏璟,这两日总爱带她在身边。

一大早随着先是随着去了趟东宫,给太子诊脉,之后便是等到他忙完才跟着出宫,回来时马车停在大狱外。

魏璟下了车:“在这候着。”

文瑶应好,指尖却一点点蜷曲。

从前之事,她大都记不清了,却唯有在牢狱的那段记忆尤深。

牢狱里的刑罚日夜不断,阴暗中泛着糜烂与腐臭味,爹安慰她和娘:“待圣上查明真相,自会还文家一个清白。”

她那时五岁,什么也听不明白。

夜里衙役将穿着囚服的人拖出来,脚链从地上拖过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她睁开眼,看见旁边的牢房空无一人。

她想问爹去了哪里,娘却只是紧紧地护她在怀里,随即捂住了她的眼。

醒来后她离开了牢房,不知被谁抱在怀里,只知自己躺在板车上,被拖着行了很长的路。

京城下了极大的雪,那些雪花落在眼睫上封住了视线,她冷得发抖。

文家上下十几口人都蒙冤而死,而如今,却只是高淮一人入狱。

文瑶忽然觉得她不能怕,至少应该亲眼看着他如何惨死。

牢狱内。

高淮绑在刑架,浑身破烂的皮肉与囚服粘在一起,开始恶臭。他这两日过了三遍刑具,浑身已无完肉,却仍不知悔改,更没有听见他的嘶喊。

“高大人如此留恋可还有不舍?”

幽暗中忽地传来一道声音,高淮熟悉至极,他只擡眸看了一眼,随即闭目。

“太子既然好转,却没有来亲手了结臣的性命,倒是可惜。”

高淮陷害文家,与煜王谋划了行宫大火,最想要他死的莫过于太子。

他自知自己难逃一死,兀自笑笑:“臣倒糊涂了,世子正是从那场大火出来的,论怨恨应该也不少。只是难为你肯隐忍多年。”

魏璟也道:“高大人这么多年也装得很。不是要向本世子尽忠吗?不妨坦言,除了你之外,还有何人参与了行宫纵火。”

高淮道:“殿下若想知道,就不该将臣留在此处。臣说过,只要殿下愿意相信臣,高家愿效忠殿下。”

“可本世子倒没瞧见你有几分真心,反倒处处为难不是吗?”

“殿下若没有请婚,臣也不会如此。”

在行宫大火之前,高淮便一直想将女儿嫁给魏璟,老皇帝都已经松了口,奈何魏璟执意拒绝。

魏璟面色冷下:“高大人这盘岌岌可危的棋走了这么多年,到底从一开始就错了子。本世子倒想问你一句,既然知道会如此下场,何故要投靠五皇叔?”

赵愈突然叛变,高淮是没有想到的,但他一直知道煜王只是拿他当替罪羊。

“臣没有投靠,只是在太子抛弃臣之前,自救罢了。这步棋虽险,胜算却大,唯一算漏的,是没有想到殿下还能逃出来。”

高淮将自己的猜测说出来:“在禁卫包围了行宫,禁严到连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殿下能逃出去而不被找到,想必是随着文家落了大狱,跟着逃出去的。”

最后道:“所以殿下来问我的罪,何不想想若文大人当初若不肯认罪,殿下连逃的机会都没有。”

太子成为储君不久,朝中势力全是煜王掌控,起火当夜便下了死令,胆敢离开行宫的一律杀无赦。

而彼时的魏璟不过是个半大的孩子。

高淮睁开眼皮看着魏璟,强辩道:“臣自始至终针对的只是文大人,殿下只需想想,若那日文大人没有认罪,殿下又岂能逃出?眼下殿下想要报仇,亦需要臣的帮忙。”

他不肯认罪,便是知道魏璟需要他,所以等着他亲自来救他。

这番话之后,刑房里许久没有动静。

文瑶站在外面甬道,将这些话尽数听入了耳。

她只觉得四肢冷透,无法动弹。

高淮不会死,至少当下不会......

魏璟意不在翻案,而是要报仇,所以他需要高家的帮助。

只是他这种人又绝不可能平和的与人交易,唯有将高家逼上绝路,才能让高淮彻底受他掌控。

如同先前对待章王那样,先用周云月威胁......

文瑶不可置信这真相,她胸口闷得要命,颤颤巍巍地往外走。

外面下了起了大雨,她执伞没走几步,魏璟已经从牢房里走出来。

她站在雨中看着他。

魏璟却不作停留,径直掠过。那一身墨蓝长袍不显异样,可所行之处却有殷红血水不断从他脚底淌过。

行至马车前,他才转过了身,面色是冷的:“愣着做什么,喜欢淋雨?”

文瑶错愕地看着脚边的洇散的血水,随即走踩着走过,鞋面浸湿,她仰头,将手中伞倾向了他。

腥气扑鼻的浓。

她轻声问:“殿下受伤了吗?”

难得再次听到她关心,魏璟心情好了不少,淡然道:“无碍,只是杀了个人。”

......

高淮死在了牢狱,还是魏璟亲自动的手。

文瑶绕圈想了想,这大抵是他做过的唯一一件听起来不那么可怕的事。

-

高淮一死,文家便也恢复了清白,太子中毒一事也公之于众,以周檀为首的一众臣子谏言要老皇帝彻查大火一事,势必要查出纵火谋反之人。

而这矛头明晃晃地对准了煜王,两方势力明争暗斗,各种撕扯。